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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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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

陈平小心翼翼将金莲烛收好,准备像往年一样安置于烛台,正要动作,却听孟琼舟道:“去给林氏食铺送一份。”

仿佛早就料到孟琼舟会这么说一样,陈平默默应下,心道:“看来阿郎是真的很喜欢林小郎君做的吃食啊。”

林稚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得到“和他没什么关系”的新火,已经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清明是回乡扫墓的日子,街上一色的青色车幔,浩浩荡荡,全是去郊外祭祖的人。

马车、骡车一辆接一辆,好不热闹,一个冷清清的节日,愣是被他瞧出了几分热闹的氛围。

原身宗族被父亲所累,连个衣冠冢都没有,林稚想祭拜都找不到地方,只好吩咐马车停在一处太庙前。

太庙里人不多,他把提前买好的麦饼和乳酪摆在香案上,恭恭敬敬地献上三柱香,寻了个蒲团跪坐下去。

这具身体五岁之前的记忆都太过模糊,只能从一点零星残影里拼凑出零碎的快乐片段。

虽然快乐,但也遥远。

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该对原身的父母说些什么,最后硬邦邦在心里憋出一句:“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好人。”

做个好人,好好活着。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祝告,三支线香安静地燃着。

此情此景,林稚不可避免地想到远在异乡大陆的亲人,他的母亲和外祖父。

现在他能去哪里为他们上柱香呢?

想着想着,他微微红了眼眶。

来祭祀的人大多会去自家祠堂,很少有人会来太庙,包括林稚在内,偌大的庙宇里只有零星四五个人,寂然无声。

直到有哭声打破这份宁静。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正捂着脸嘤嘤哭着。

小姑娘打扮得十分花枝招展——或者说,太花枝招展了,让人看一眼就能猜到她的职业。

因着这份猜测,站在她身边的几个人漠然而立,不为所动。

林稚从悲伤的情绪里抽离,微微叹了口气,上前几步,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了那个小姑娘。

自从那天忘带手帕被孟琼舟逮个正着之后,他就一直随身携带一条帕子,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在这种场合派上了用场。

那小姑娘正捂着鼻子抽抽噎噎,见自己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条手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林稚,边哭边道谢:“多、多谢小郎君。”

林稚摇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小娘子莫要伤怀了。”其余的话他没再多说。

那小姑娘擦干净眼泪,没过多久便离开了。

等到庙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林稚又重新续上三柱香,恭敬地拜了拜。

正准备起身走人,没成想跪坐太久,两条腿发了麻,一个没留神就往前栽了过去。

他心说完了完了,初吻要献给太庙的地板了!

谁知突然被人环住肩膀,用力向后一带——林稚跌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孟琼舟低头看着他,皱眉道:“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了!

奇葩碰瓷

“没有!”

顾不得这个靠在别人怀里的尴尬姿势,林稚出声反驳,可惜眼角余红未消,这话说得实在很没有说服力。

“好吧。”他投降道,“只是有些思念母亲。”

孟琼舟没有说话。

盯着对方沉郁的面色,林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尽管此母亲非彼母亲,可他现在的身份是罪臣之子,怎么能当着一个四品京朝官的面说这种话!

他连忙从孟琼舟怀里退了出来。

离开那莫名灼人的热源,林稚冷静下来,又分析一番,脑子清醒了许多:自己现在是罪臣后代没错,可是孟琼舟并不知道此事啊?。

所以,他刚刚说的“思念母亲”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想到这里,他稍稍松了口气。

刚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见孟琼舟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三柱香,神色恭谨地插进方才进香的香炉里。

他这是……在给自己的母亲上香?

林稚讶然。

他不过是让孟琼舟多吃了些饭而已,对方竟然愿意做到这种地步,孟少卿真是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

等孟琼舟施完礼,林稚发自内心地向他道了谢。

“不必。”顿了顿,孟琼舟又补充一句,“别难过。”

林稚轻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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