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节(2 / 5)
才会近乎逼着自己男人赶赴此地,她希望亲眼见识一下那个能让自己宗门倾塌一半的罪魁祸首。
北莽太子耶律洪才小声说道:“南院大王,那家伙还在破阵前来,咱们是不是稍稍后撤些?”
董卓嘿嘿笑着不说话,董胖子的媳妇第五狐皱了皱眉头,以前听家中那个总跟自己争抢大妇名头的女子说过,耶律洪才这个家伙好像小时候吓破胆过,如今倒是长得跟先帝有七八分相似,可气魄实在是欠奉,甚至还会晕血,每次跟随女帝陛下巡狩,都只能靠着身边亲卫怯薛捕获的猎物来蒙混过关。第五狐对此很快释然,若是耶律洪才跟他父亲一样雄才伟略,早就跟许多姓耶律的龙子龙孙那样早早夭折了吧。
耶律洪才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些上不得台面,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故作镇定道:“南院大王,咱们不是要等军神嘛,那个北凉王突阵越深,耗费的气力就越大,咱们的位置若是太过靠前,那姓徐的可不是要马上就得碰壁而返?到时候姓徐的吃过了苦头,结果龟缩在虎头城不出来了,岂不是坏了南院大王的大事?”
董卓总算缓缓转过头,正视这个北莽身份最尊贵的魁梧男子,笑眯眯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啊,深谙兵法的诱敌深入,也好,就按殿下说的去做。后撤五百步,如何?”
耶律洪才轻声道:“八百步会不会更稳妥些?”
董卓哈哈笑道:“殿下说如何便如何。”
董家亲军和太子的怯薛铁卫开始后撤,那些隐匿气机的顶尖高手和床子弩阵也随之转移。耶律洪才顿时笑逐颜开,连腰杆也下意识直起了几分,也不知道这位在北莽王庭如同傀儡的太子殿下,是在庆幸自己脱离了危险,还是享受那种被董胖子尊重带来的巨大成就感。耶律洪才勒马掉头,正要意气风发地扬鞭策马,突然听到身边董卓咳嗽了几声,莫名其妙的太子殿下盯着这位南院大王,一脸疑惑,董胖子悄悄撇了撇下巴,耶律洪才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媳妇还停在原地,根本就没有跟自己一起撤退的意图,这位在离阳朝野几乎没有任何事迹流传的北莽太子轻轻叹息,示意麾下怯薛铁卫继续前行,独自拨转马头,来到她身边后,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拎起马鞭,指向虎头城那边,冷声道:“那处战场之上,我数万大莽儿郎尽是前行赴死。”
耶律洪才伸手揉着下巴,点头道:“是啊,北凉确实敢战,但我草原健儿又何曾惧死。”
她缓缓转过头,望着这个同床共枕却异梦很多年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怒其不争和哀其不幸的复杂意味,同时她那双秋水长眸,似乎在询问这个贵为草原未来主人的男人:草原儿郎不畏死,甚至连北凉王都敢亲身陷阵,那你耶律洪才又是如何?
耶律洪才似乎不敢跟太子妃直面相视,低头道:“走吧。”
她放下马鞭,冷笑道:“后退八百步哪里够,还是直接回西京好了。”
她掉转马头后率先向北一骑绝尘而去,耶律洪才望着她的背影,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在这对夫妇的背后,在那个单独身影的更南方,虎头城那边,大战正酣。
虎头城那条堪称举世无匹的坚固城防线,就是一条阴阳相隔的界线。
在正北这条防线上,城墙高五丈半,填层上部以桐油、糯米和石灰等搅拌的灰浆封顶夯实,仅这一部分就可高达丈余,再加筑以七层砖。城墙之上,除去正城门之上的主箭楼,更有墩台十二座,大型弩台八座,东西两段亦是建有两座角楼,北凉边军喻为走马道的两侧雉堞女墙两两对峙,虎头城可供射箭和了望的箭垛总计多达两千余个,这座位于离阳王朝最西北地带的城池,甚至连每一块砖头上都有钤印,清晰标明年代窑厂和匠户姓名,以防匠人渎职误事。并且在虎头城的正北方向,又细分出三重城门,正门、箭楼和闸楼,虎头城主将刘寄奴便站在最为高耸的箭楼顶层,居高临下俯瞰全局。
因为当年那场为北莽带去许多士子匠人的洪嘉北奔,在战争史上,从没有哪次游牧民族的南下游掠,能够攻城攻打得如此登峰造极,能让历史上许多土生土长的中原王朝都黯然失色。更为关键的是北莽也从未如此坚定地主动舍弃战马,下马作战后依旧这般悍不畏死。虎头城号称拥有离阳最丰富最完善的储备,是北凉最庞大的武器储存地,但在不到两个月的防御中,损坏的弓弩就已经多达四千多张,弩台被毁掉半数,用以收放擂具的绞车被摧毁二十多架,以至于虎头城不得不换上威力大打折扣的砖泥擂。
北莽由百架云梯登楼的千余死士死伤过半,虽然期间有十多架云梯的死士最终登上城头,但终究还是未能站稳脚跟,城墙根下,层层叠叠的尸体和那些根本来不及被拖拽出战场的伤患,前者沉默,后者哀嚎,他们的伤亡,除了来自头顶倾泻而下的箭矢,也有可能是一国锅滚油,一具具滚擂,甚至是类似水师船战的拍杆,一杆拍下,可以让一架云梯瞬间崩碎,而攀附在云梯上的北莽健壮士卒,脆弱得就像蚊子,被一巴掌拍死在城墙之上。
相较云梯死士的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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