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变与不变(7 / 16)
在的宫柳岛,开始闭关。
顾璨一夜未睡,只是在小院中缓缓散步。
虽然刘志茂遮掩了屋内言语动静,可是他走出屋后,并未刻意掩饰。所以曾掖和马笃宜自然知晓了这个截江真君的到来和离去。
马笃宜打开窗户,左右张望之后,以眼神询问顾璨是不是有麻烦了。顾璨笑着摆摆手,示意不用她担心。
至于那个曾掖,性情憨厚怯弱,所以一直躲在屋中,自顾自惴惴不安。
但是修行一事,就是如此古怪,曾掖修行根骨好,修行资质却是马笃宜更好,同时曾掖机缘更好,马笃宜的后天性情显然更佳。到最后,则是曾掖更有希望走得更加高远。所幸死过一次的马笃宜,根本不在乎这些。所以顾璨有些时候,有些羡慕曾掖的懵懵懂懂不开窍,也羡慕马笃宜的无忧无虑。
曾掖辗转反侧,最后昏昏睡去。
顾璨叹了口气,这个曾掖若是在当年的书简湖修行,哪怕有了如今这点境界修为,依旧还是羊入虎口,骨头不剩。
通过将军府那边一场场大大小小的酒宴,顾璨发现了一点端倪。关于书简湖规矩的订立,那名注定是豪阀出身的年轻将军关翳然,一定是事先得到了一份账本的,因为顾璨感到熟悉。所以如今的书简湖,处处都有那个青峡岛账房先生陈平安的痕迹了。
顾璨手持折扇,轻轻拍打肩头,自言自语道:“要学的,还很多。”
他手中这把神霄竹打造而成的竹扇正反两面都有题字,分别是“清风明月”“五雷生发”。
应该是刘羡阳亲笔写在扇面上的,是跟他顾璨显摆醇儒陈氏的求学功底呢。
可是顾璨从来都觉得如果刘羡阳和陈平安一起去往学塾,刘羡阳就只有在背后吃灰尘的份。但是世事,却让陈平安走江湖,刘羡阳在求学。所以顾璨一直不太喜欢这样的世道。
至于藏在袖中的那本仙家秘籍,顾璨这一夜都没有去翻阅。我顾璨修行,需要着急吗?
拂晓时分,顾璨打开门,坐在外边的台阶上,门神和春联都是去年年关时买来的。
曾经有个鼻涕虫,扬言要给泥瓶巷某栋宅子挂上他写的春联。那会儿,陈平安应该是很开心的,所以使劲揉着鼻涕虫的脑袋,说今年两家的春联红纸,都他来掏钱。
这不是废话吗?自从那个家伙去了龙窑当学徒之后,泥瓶巷小巷尾巴上的那户人家的门神春联,哪一次不是他花钱买来送到家里的?更穷的人,反而是为别人花钱更多的人。
奇了怪哉,天底下怎么就会有这种人。
顾璨坐在台阶底部,手肘抵在更上边的台阶上,安静等待对面那户人家开门。因为那边有个屁大点儿孩子,脸上长年挂着两条黏糊的小青龙。所以顾璨才会选择在这边租房子住下。
对面是一个小户人家,爹娘做着可以养家糊口的差事,刚刚去学塾没多久的小家伙上边还有个姐姐,长得不太好看,名字也不太好听,少女柔柔弱弱的,脸皮还薄,容易脸红,每次见到他,都要低头快步走。顾璨当然不会喜欢这么一个市井坊间的少女。
对面大摇大摆走出一个准备去往学塾的孩子,抽了抽鼻子,看到了顾璨后,他后撤两步,站在门槛上:“姓顾的,瞅啥呢,我姐那么一个大美人,也是你这种穷小子可以眼馋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你配不上我姐!我可不想喊你姐夫。”
顾璨坐直身体,以竹扇轻轻拍打膝盖。
那家伙忍不住多看了竹扇几眼,跳下门槛,一溜烟跑到顾璨身边坐下,伸出手:“给我耍耍。”
顾璨笑问道:“还不滚去之乎者也?”
小家伙白眼道:“那些个之乎者也,又不会长脚跑路,我迟些去,与夫子说肚儿疼。”
顾璨斜眼道:“那你得在去的路上,往屁股上抹些黄泥巴,学塾先生才会相信你。”
小家伙想了想,突然破口大骂道:“姓顾的,你傻不傻?夫子又不会打我,脏了裤子,回了家,我娘还不得打死我!”
小家伙骂完之后,问道:“姓顾的,你会拽文,再教我两句,我好跟两个朋友显摆学问去。”
顾璨随口说道:“村东老翁防虎患,虎夜入室衔其头。西家稚童不识虎,执竿驱虎如鞭牛。”
小家伙怒道:“这么多字?要少一些的,气势更足一些的!”
顾璨哦了一声,随口胡诌道:“少年夜磨刀,欲言逆我者,立死跪亦死。”
小家伙皱起眉头:“杀气太重了,我怕被人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说,只能跟那些跑不过我的人说。”
顾璨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小家伙脑袋上:“你这股机灵劲儿,像我小时候。”
顾璨停下笑声:“这句混账话,听过就忘了吧,我另外教你一句,更有气魄。”
小家伙使劲点头:“赶紧的!”
顾璨一本正经道:“每天床上凉飕飕。”
小家伙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顾璨肩膀上:“你才尿床呢!”
顾璨突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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