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1 / 3)
程绽垂下眸子看着吴锦程,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是吗,是蒋悍杀的吗。
吴锦程鼻翼翕动,语气笃定,要不然呢!我看在我们共事多年的份上,你今天放了我,这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吴锦程他话还还没说完,程绽就又开口了,清浅的眸子里面满是寒凉,看着吴锦程像是看着一个死物,明明是我自己动的手,怎么就成蒋悍杀的人了。
吴锦程差点自己咬断了舌头,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
当年程家夫妇是在秦之山手底下专做见不得人的脏活的,他们夫妇多年养不出孩子来,心里猜疑是他们手上沾了许多无辜之人的血失了阴德,为了积德,他们便寻来一个七八岁的孤儿放在膝下养着。
还给那个孤儿取名程绽。
一直到了程绽十二三岁的时候,虽然程家夫妇养他跟养条狗没什么区别,给程绽吃上一口饱饭,他们觉得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什么类似于上私塾,带出去玩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程绽小时候就知道外面冻死饿死的孤儿比比皆是,他如今能好好活着长大,就再无丝毫怨言了,对于程家夫妇,他也是当亲手父母那般敬重的。
可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程家夫妇一次在打杀了一个秦家场子里面闹事的妓女后,被人找上麻烦来,谁能想到那妓女还有个混帮会的姘头。
那姘头在他们帮会中颇有地位,非要找秦家不依不饶的闹。
秦家知道这事情闹大了不体面,便毫不犹豫的把动手的程家夫妇交了出去。
毕竟程家夫妇于秦家而言,只是一条咬人的狗罢了。
程家夫妇得了消息驾车出逃,连程绽都顾不上带就跑了,哪想到这才是让程绽活下来的真正契机。
那姘头半路截住了程家夫妇,百般虐待之后,程母断了气,程父也没了声息,又被那姘头毫不犹豫的大摇大摆的丢弃在了马路牙子上。
程绽一路去寻,走了一天一夜,脚底都裂了大口子,血汨汨的渗透了鞋子,才算找到了程家父母的尸体。
当时才十一二岁的程绽木愣愣的看着一切,呆立许久,才上前去拖拽尸体。
走到程父近旁,才发现程父胸口微有起伏,程父满脸是血,眼皮半掀起,神情痛苦到了极致,身上没一块好肉,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他呢喃着朝向程绽。
程绽附耳听了许久,才听清那是一句。
杀了我
不管是谁,看到程父那个样子,都知道程父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他只剩下一丝气了。
程绽根本不想动手,是程父的声音像附骨之蛆一样萦绕不去。
于是程绽静静的把双手置在程父的脖子上面,亲手杀了他。
当年程父若是真的有丝丝把程绽当自家孩子的心,或是怜程绽还是个半大孩子。他都不会去催着甚至是逼迫着程绽动手,他还是把程绽当成与自家狗一样无异的东西。
哪怕养了多年。
杀死程父后,程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静静的在彻底死去的程家父母的远处旁坐了许久。
直到,年轻的蒋悍奉秦家人的授意过来处理尸体,远远的看见了程绽,蒋悍皱起眉挥手赶人,小孩赶紧走,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蒋悍假称程家夫妇还没有彻底死掉,亲自被他枪杀了,尸首因为追逃过程中坠海里了,其实当年蒋悍私下把程家父母的尸体偷偷合葬了,还亲自堆了一个坟。
他那么说,也不过为了给程家父母留具全尸罢了。
程家夫妇并没有对外说过他们收养了一个孩子,自然,这冬城也没人知晓程绽的存在,除了后来把程绽调查清楚了的秦之山。
所以,程绽当时离开了。
三年后,十五岁的程绽开始在秦家手底下谋路子,一直爬到了今天。
现在,程绽三十三岁,可依然好似是一无所有的样子。
程绽五六年前寻到了程母的妹妹,便是那个餐点店的妇人,他也没有相认的意向,不过是选择多留心一番罢了。
无怪乎当年程绽第一次亲自带蒋弥去餐点店吃饭的时候,马殊会感到惊疑不定,因为那代表着程绽曾经最不堪的过往。
这些真相,这些故事,吴锦程自然是不必知晓的。
程绽静静掏枪出来,伴随着一声响,程绽纤瘦发白的指尖擦干净面庞上溅到的血。
程绽手半掩住脸,眼尾泛红,身子颤抖,他知道自己的罪没有赎干净,但他总得给那人去铺路去偿还。
蒋弥自知晓了秦之山死掉的消息之后,后面的事情便一桩接一桩的来了。
先是秦之山选定的掌权人秦阔被意外杀害,再是被曝出凶手原就是秦家自己人,秦家的场子资产莫名奇妙的又不知道到哪去了,此时的秦家犹如一锅乱粥。
秦家多年来犯事的证据却又不知被谁送上了蒋弥的办公桌来。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秦家不出半个月,便就彻底垮了台,像是被人抽取了脊梁骨一样的塌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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