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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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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真实用意,是欲保住你们温家的嫡出血脉罢?”

温青松在短瞬的缄默之后,道:“谨言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温某也自有近忧远虑。”

阮大人道:“不引荐令嫡孙,是不欲让温家掺和入元祐议和的新案里,引荐庶子,或是其他房的少爷,跟阮某做事的话,他们大抵是九死一生,假或殉命,温家便能建功立业,他们的命,倒无甚所谓了。这便是温太师的考量,此话对否?”

此话一摞,满堂岑寂如谜,一岁前的元祐议和旧案,一直是温家不愿去触碰的心结,这位阮大人说着这般话,偏生便是往众人的伤疤上撒盐。

须臾,只听温善晋淡淡地轻咳了一声,温沉地道:“渊陵,你不若跟老太爷交个底罢,否则,老太爷倒是同我生了嫌隙,认为我是借大理寺之手向温家讨人。”

话落又是一番长久的静默,不知是满堂的人静候阮大人开口,还是静候着温青松发声。

只见阮渊陵听了这话,朗声一笑,“既然是老师敞开了天窗,如此,也请温太师恕阮某直言,据阮某布下的暗桩说,刑部日前捉了梁庚尧,获悉此人窃走了画学院张姓待诏的一幅洛城防御图,欲于翌夜在西廊坊与另一位谍者接头,枢密院已经派遣禁军驻扎于西廊坊,意欲捉拿另一位谍者,但阮某收到谍报,禁军之中亦是混有细作,此番接应,怕只是有诈,大理寺亟需在禁军赶到之前,擒拿住谍者。”

温青松悉身起了战栗,心中升起一番惕意,话辞蘸染了些许凛色,道:“大人想让廷安掺和此事?他年岁尚小,如何懂得擒拿金贼,又如何抵御的了禁军?再者,三日之后的升舍试迫在眉睫,我不欲让他想旁的,一心专用于念书便好。更何况,擒拿禁军细作,兹事极是体大,大人可去寻三法司商议,可上报予监察院,可奏请圣人,总而言之——不当是温家该管的。”

温青松保守且持静,三言两语,便将阮渊陵所述之案,与崇国公府撇得一干二净,当下,只听一记冷茶泼入砚台的声响,阮渊陵的嗓音骤地沉了几分:“教人双耳不闻国是,一心只读贤书,这便是温太师的育才之道?当今圣上偃文兴武,朝内宦竖掌内中馈,朝外庞家权倾朝野,其背后的宰执站位亦是博大,你们温家日渐疲敝,凭科举入仕,就便能出人头地,光耀宗族门楣,又谈何容易?”

阮渊陵沉声道:“此番大金谍者接连潜入洛阳,在官设书院、太学院、国子监,甚至于圣人脚下的三舍苑,都能觅其踪影。三月便是春闱,值此关键时刻,为何金人行迹如此猖獗,是因元祐议和这一桩旧事!时局动荡,民心四离,只消与元祐议和此案蘸染了半丝半毫干系,势必皆难逃一劫,你们温家便是首当其冲,覆巢之下,又岂有完卵?擒拿金贼事小,但这大邺的江山社稷眼看不保,官家若是要发落,怕是头一个发落的便是温家,值此遭际,温廷安作为崇国公府的嫡长孙,还有独善其身之可能么?”

温青松重重咳嗽了一声,缄默了一阵子,晌久,他的嗓音变得苍郁透沉,喟叹一声,才徐缓地道:“温家主和,于元祐之年签下议和之约,拂了圣人的颜面,却缔造了长达一年的和平。”

“大晋亡朝,晋主流徙以后,收复元祐十六州,一直是先帝的夙愿,奈何元祐城地势悬殊,城界往北便是白山黑水,隶属金人的地界,十八年以来,大邺与大金战事频发,连年征战,当说是捷报频传,但元祐城内是一片荒颓涂炭,民不聊生,甚至生发易子而食的惨境,远在洛阳的百官宰执,根本看不到元祐城内的苍凉民情,他们只看到了捷报上的人首,罔顾元祐百姓的灾情!”

“天昭六年,也就是去岁春初,朝中主和者寡,主战者繁多,官家权衡利弊,决意先派遣拍摄庞太保庞汉卿率大师北上伐金,屯兵设寨,攻取关北之地,首战大捷。讵料,营内粮草殆尽,城内百姓亦是不堪重负,庞汉卿险中求胜,但在二役后腹背受敌,金人昼夜击鼓,以利剑长弩击毙将士三万余人,军营人心惶惶,其麾下的天雄军之中,出了降臣,临阵倒戈,归降于金,并携一函和议书求见官家,此则大邺唇亡齿寒之际,若是执意险战,只会让更多百姓与军将做出无谓的牺牲,战事也将永无止境!”

“因于此,为了长远大局考虑,参知政事温善晋当以议和使臣之身份,前去与金议和。暨乎盟约谈成,金人即刻撤兵北归,元祐城得以恢复一片生机。”

“世人皆不解我们温家为何要与金人议和,议和前,世人认为我们清正忠直,颇有文士风骨,日日有四方能人志士请求谒见,愿为崇国公府的幕僚。议和后,温家地位日趋式微,世人皆议我们忍辱求和,三千幕僚一夜散尽,披罪解离之书堆满在府门。但我温青松窃以为,为国议和无愧己心,所谓忠良,若为一份解颐捷报而罔顾苍生社稷,我们温家毋宁解甲归田,在故土安分守己,太太平平!”

“这时局我自当是看在眼底,但若是圣人亲自发落温家,我又何惧之有?”

温廷安这算是听明白了温老太爷的真正用意。

温青松是铁了一门心思,不欲让各房孙辈,掺和入枢密院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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