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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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抬头望着屋顶。阿步也跟着望过去,顿时感觉阴森之气扑面而来。屋顶上半蹲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肤色青白,线条冷硬。眼睛被帽子遮住,却仍能感觉冰冷阴鸷的视线落在幼烟身上。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跟鬼一样?
他吓得赶紧拖着幼烟的手藏进屋里,把屋门从里面栓住,一把抱住幼烟,害怕得小脸雪白。幼烟的脸上也是毫无血色,眼神变得空洞。她把小小的阿步紧紧抱在怀中,在他耳边低声说:“阿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语气中透着永诀般的悲伤。
阿步面露惊恐,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拼命摇头。
门闩咔的一声响。明明是从里面闩住的,却不知如何被人从外面轻易弄开了。门缓缓被推开,黑斗篷的人出现在门口,犹如地狱的使者,索命的判官。
接下来的事阿步不记得了,他在极度恐惧中失去了意识,醒来时房门洞开着,已不见了幼烟的身影。他哭起来,可怜的家伙哭也没有声音,只流了一脸的泪。
银山回来时看到这情景大吃一惊,把阿步抱在膝上帮他擦泪,问道:“你姐姐呢?”
那个女孩不曾说出她的名字,大概因为是小偷的身份,不愿把名字告诉一个捕头。他也没有追问过。阿步哭着比划,太难过了所以比划得乱七八糟,银山只大体看出女孩是被人抓走了。
竟有人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到捕头家里抓人吗?
他发愣的功夫,阿步滑下他的膝头跑出门去。
“阿步!”他叫道。可是阿步哪里肯听,只急着去找细烟。
阿步顾不得被官府缉拿的风险到处乱转,在繁华的街道挤来挤去的时候,冷不丁被拎住了衣领子:“小王八蛋,我还当你也死了呢!”
听到这沙哑如鞋底磨过砂子的嗓音,他吓得腿都软了。战战兢兢抬头,看到老黄皮狰狞的脸。而且这张脸比以前更可怕了——多了几道疤痕,瞎了一只眼。老黄皮就是他的“师父”,其实就是个老拍花子,拐来的孩子伶俐的教成小偷;不机灵的就或挖目、或断手脚,丢到街上去行乞,讨了钱来全交给他。而阿步小时候看着太机灵了,老黄皮怕阿步被抓时供出他来,就给阿步灌下了哑药。
总之是个凶残又无耻的老东西。
老黄皮扯着阿步走的时候,阿步发现他腿瘸了,手中拄了一根拐杖。看来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
尽管老黄皮残了,但这个不知把手下多少孩子虐死打残的人在阿步眼中凶厉如往常,一看到就吓破胆,乖乖被扯着回到破旧凌乱的贼窝。
自己躲藏了这么久,这次让老黄皮抓住了,怕是要打死他吧!
黑月符和银星钉
阿步挤在小伙伴身边,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后来阿步才听小伙伴说,他们连同老黄皮之前都被抓进牢里了,均被施刑拷问一个相爷府丢失的女孩的下落。有一半同伴受不住刑死在牢中,因为都是些无依无靠的小偷,打死也就打死了,没人追究。审成这样也没审出什么,一个月后活着的都被扔出牢外了。
小伙伴撩起衣服,给阿步看伤痕累累的背。阿步心惊肉跳,一度陷入恐惧和自责的深渊。
女孩子……他们是在找幼烟啊。
放走幼烟,害得一半朝夕相处的同伴死在牢中的,是他阿步啊。
为什么官府那么执着地要抓到幼烟?她不是没偷到相爷府的红宝珠吗?
阿步想不明白,被这混乱又可怕的惨剧打击得浑浑噩噩。他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件事。性格变得更加沉闷疏冷,即使远远看到银山也会躲开。
银山有心想抓住他,给他找个正经活计做,不要再做小偷,却发现这小子变得极其难抓,有时明明近在眼前,一眨眼又不见了踪影,简直气死。他还以为养了一个多月能养熟点呢,这小白眼狼!
就这样过了三年,阿步的个子长了许多,依然是出没在京城的一个小贼。好在老黄皮半残了,也不太有力气打他们了。有时候他路过相爷府墙外的时候,还会去看一眼侧门边那道已被封上的墙缝——那一夜他和幼烟就是从此处逃出来的,这里是悲剧的开始。
他常常倚在墙缝边席地而坐,反复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一天他有意无意地又转过来,却在看到一个身影静静站着。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他心脏一抖,下意识地躲到旁边。穿这种黑斗篷的人三年前他见过一次——那个男人抓走了幼烟。可是……这个斗篷人好像是个女的?
他探头看去,看到了熟悉的侧脸。他的心脏仿佛瞬间停跳了。
是幼烟。
三年来生死未卜的幼烟,梦幻一般出现在面前。
幼烟长高了,五官也长开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猛地冲了出去。尽管放出幼烟的事连累了同伴,但他对幼烟的感情无比深厚,依然视她为亲姐姐,依然把她当作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想扑进她怀中大哭一场,告诉她,他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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