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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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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的毒打会让人迅速务实,年轻人朝气一旦被磨砺,很难有不露出脆弱本质的。

她所在部门不知不觉成为公司离职率最高的部门。

一方面离职率高,另一方面每个月的业绩报表,她的小组都居高不下。

有一次大领导下来视察,那位领导是典型的守旧派,销售出身,制定过内部广为传唱“买软件送白酒”的神一样的销售策略。

就见一干黝黑队员里,唯独她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吃好喝好养出来的那种,要随时待命的缘故,其他人都勉强维持身体挂着工作服零部件,她则干脆把家居服穿出来,留长的头发用一根簪子松松垮垮挽着,眼神常年没睡醒,脚上还踏着人字拖。

大领导直接当着所有人面问领队,他们队里是不是有混饭吃,业绩不上心的。

队长赶紧解释:“这名队员从来不会迷路,社会规矩懂得也多,是我们队压轴的宝贝。”

领导表示没听懂。

“核心骨干。”领队只得这么说。

领导的一句玩笑问话,倒是给她澄清了流言。

因为大领导看上去根本不认识她。

回总部更新设备系统,别的领队见了他们领队长,半打趣半认真说:“我可嫉妒死了,怎么能老给你们安排地形最简单居民素质最高的街区?”

队长说:“行,明天起,我们俩队调换任务表。”

一个月后,对方队员全部辞职。

那时公司工程部门的人才发现,她所在的这支小队,并非运气好,相反,任务由系统分配,系统通过他们积累的数据,派给他们的任务不是去扫难民街区,就是去扫老年街区,这些街区不配合率都在榜单前十位,只不过他们内部有人手法高,硬骨头通常是被他们活生生啃下来的。

辞职的小队和小区住户起冲突,一人被打进医院,两人刑事拘留,最后队长还被人告了,吃上官司,才不得不全体解散。

别人都认为她意志坚定,驾轻就熟,但那些人并不知道,她看上去应对自若,是因为她来自底层,工作需要的不过是让她回到底层中去。

在城市执业的时间里,她为了任务,学了法律、外语,防身术、消防器械使用、谈判,甚至射击等等,身边的队友来来去去,换了几波人,她留在了最后。

很快,城市扫描完毕,扫描员被派去城市之外的地方。

野外扫描极具挑战性,但少了很多城市里错综复杂的人性障碍,她也自然而然结束了在城市里的暴走状态。

地图上沟和梁都分不清的她,去了全国许许多多的保护地,埋伏过草地,淌过泥泽,翻山越岭无数,近六十度高温的岩层踩坏了八双鞋,零下二十度的低温机器失灵,不得不人肉胸膛包裹着回温,差点撕掉她一层皮。

整年和护林队科考队搭伙结伴,她利用回驿站的时间,还通过网络考取了野生动物保护师,深入无人区,身边人基本都是男性,不学习的话,只能和人相互取暖了。

可她对抱团取暖没兴趣。

虽然这可能也拂了顺连茹的意,结伴队伍都是顺连茹为她联系安排,他的做媒术已修炼到春风化雨之境,可谓全年叁百六十度无死角覆盖。

连她家里人也把电话打到驿站来,逮着外出十四天只想痛痛快快洗澡的她,拉拉扯扯一大通。

“有事说事,电话费贵。”

那边她的真实父亲才结结巴巴说,希望她能尽快结婚。

窒息降临了电话两头十秒,还没等她出声,那边就找借口匆匆挂断。

“一定是你捣鬼!不然他能拿到电话?”找到“罪魁祸首”,她毫不留情地发泄不满。

“他已经拨打你的紧急通讯号码许多次。”作为她紧急联系人的顺连茹试图解释,她父亲是真的有事找她,他也已多次提醒她回拨,是她自己忘记了,他只是尽让远在无人区的她,也不会漏接任何重要消息的责任。

“外面树多,卫星电话打都打不出去,而且我半个月回来一次,可不是为了接电话听人唠叨让我原地结婚的。”

听出她的反讽,对面困惑道:“但他是你的爸爸,他的话不重要,那你想听什么?”

“你说呢?”她震怒,“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好像在说天气一样,又问她:“这就是你想听的?”

“废话,我警告你少给我装神弄鬼,又帮人催婚又替我做媒的,你要不是对我有意思,你会这么关心我?”

那边安静了会儿,似乎接触到前所未料难以消化的信息,过了半晌,他才平静回答:“你可能误会了,我的确喜欢你,但不是你理解的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亲人之间的喜欢,就像父母对小孩。”

如一声平地惊雷,炸得她意识恍惚,没重心地喃喃自语,“青天白日这是遇见鬼了吗?居然真想当我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忘了还在跟人通话,人早就逃离通讯室,直到通讯超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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