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目光最终定格,“朕意已决,立嫡子独孤羽为储君,即日起,入主东宫,协理朝政。”
宴席上瞬间沸腾,众人议论纷纷。
太后凝神闭目,瞧不出息怒。
皇后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而独孤侃面色铁青,双拳紧握,仿佛要将牙齿咬碎。
皇上起身,走下龙椅,走到独孤羽面前,“羽儿,你可堪此任?”
独孤羽只是看着皇上,没作答。
皇上一手拍他的肩,“怎么,是高兴坏了?连谢恩都忘了?”
独孤羽这才缓缓跪下,拜道:“谢父皇倚重。”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扫视众人,“今日,乃我大巽盛宴,诸位爱卿、贵使,不必拘束,尽情开怀畅饮。”
一时间,丝竹之声再次响起,推杯换盏间,又藏着几分微妙与暗潮。
月氏使臣举杯,殷切道:“恭喜誉王……哦不,恭喜太子殿下。”
独孤羽端坐于席,接受着众人的祝贺与恭维。
独孤侃则目光阴沉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杯盏快被握得变了形。
自己筹谋多年,还是败在独孤羽这个病秧子手里。
他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在皇上心中,也抵不过独孤羽的万分之一。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破釜沉舟,心狠手辣了。
此刻,南召使臣起身问:“南召与大巽向来修好,如今我朝使臣被杀,公主又被大巽太子所擒,臣回去该如何向王上复命,还请皇上和太子指点一二。”
独孤羽似是早有准备,击掌三声,便有御林军将宁王妃、李暮,甚至还有嘉乐公主都带了上来。
好好的宴席,立刻变成了审案现场。
独孤侃站起身,指着自己妻子,“老九,你荒唐,这可是你兄嫂,南召的安灵公主!你怎能绑她为阶下囚?”
“你放肆!”独孤羽指着直接回怼,“二哥约束不了家人,纵他们闯下如此弥天大祸,你既然管不了,那就本宫替你来管。”
独孤侃手心握出了汗,如今独孤羽已是皇帝亲口封的太子,自然是压自己一头。
两个南召公主,一个死者的亲随侍卫。
都被独孤羽捏在手里。
可恶……小人得志!
独孤侃在心里暗骂。
独孤羽将案情卷宗和证据都扔到桌面,对南召使臣说:“本宫原想给你留几分薄面,可你们不知好歹。姜某自尽意欲栽赃朱鸣尘,这位安灵公主更是想借此发动两国战争。证证词皆在,还想狡辩不成?”
当着各国使臣的面,李暮和嘉乐公主都站出来指证宁王妃的阴谋诡计。
证据确凿,容不得他们抵赖。
南召使臣万万没想到,大巽竟使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他指着嘉乐公主,愤愤道:“公主,你可是南召人,怎的帮这些南狗说话。”
嘉乐冷冷而笑,“魏大人,谁是狗很难说呢。”
“你,你简直丧尽天良!”
“丧尽天良?是谁把我母妃抢夺而去,又百般凌辱她?是谁为了一个琉璃盏就生生将她逼死?母妃的尸首被丢在荒野,若不是我死死护着,怕是早被狼群撕咬殆尽。究竟是谁丧尽天良?!”
南召使臣哑口无。
他没有悔意和怜悯,他只是恨,恨当时为什么没力劝王上杀了这对南狗母女,由得她们坏了大事。
独孤羽走到宁王妃面前,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宁王妃是嘴硬的。
她知道独孤羽不会对自己动刑,便挺到最后也没吐口。
只可惜,此刻,她认与不认都没什么意义了。
只见宁王妃突然笑得诡异起来,“太子殿下,不止呢。山河四省的琼花癔病,清河的贪腐案,北夷久攻不下,你几次被刺,还有这回的案子……你不是一直问我谁是同党吗?”
“谁?”独孤羽就是要当着众人面,逼她亲口说出来。
宁王妃柳叶弯眉轻轻朝独孤侃一挑,“他啊。”
宁王妃盈盈而笑,“他可是个十足小人呢,贪慕皇权地位,又觊觎别人的爱妻,若没他吃里扒外,我们哪儿能进行的如此顺利呢?”
独孤羽回头看独孤侃,虽然早已心中有数,可还是惊讶于此人的厚颜无耻。
“二哥,你好城府,好手段啊。”
独孤侃阴着脸,似暗夜中的厉鬼,早已没了往日的宽仁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