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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绿衣(8 / 167)

止眼底泪意。越姑姑挥手令左右退下,轻按住公主肩头,柔声叹道,“寿数天定,徐姑姑荣华半生,如今也算得享天年,公主不必太过忧伤,珍重自己才能令她老人家安心。”承泰公主闭目哽咽道,“母后一早去了,父皇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如今连徐姑姑也要抛下我们……姑姑,我着实怕了……”越姑姑缓缓抚过公主的鬓发,一时凄然无语。“公主,你劝劝徐姑姑服药吧,她或许还肯听你的。”越姑姑忍了泪,对公主笑笑,“人老了,越发倔强得很,只怕我也劝不住她了。”承泰公主默然点头,接了托盘,缓缓步入内殿。望着她纤削背影,越姑姑心下一阵恍惚,步出外殿,倚了回廊阑干怔怔出神。不觉经年……当初年方及笄的少女,早过了双十年华,算起来,公主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二十五,敬懿皇后在這个年纪已经身为国母,助皇上践登九五,江山在握了。自己的二十五呢,如今,连三十五也过了……如花年华,就在這深深宫闱里逝去了。“越姑姑。”承泰公主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悄无声息,眼角犹有泪痕。越姑姑忙欠身道,“徐姑姑可曾服药了?”“服下了,這会刚睡下。”承泰公主黯然低头,两人一时相对无语。半晌,承泰公主幽幽道,“徐姑姑还是怨怪父皇。”越姑姑默然。“這么多年了,她还记恨着,总怪父皇累死了母后。”承泰公主蓦然掩住面孔。越姑姑掉过头,强忍心中酸楚。自敬懿皇后薨逝,徐夫人便深恨皇上,若非为這帝王业所累,皇后也不至以风华茂盛之年,耗尽了一生的心血,溘然长逝。随后,皇上下旨,封闭含章宫,任何人不得踏入,并将年仅七岁的太子与公主带走,不再由徐夫人抚育,另赐徐夫人诰命之封,封赵国夫人。纵如此,徐夫人依然不肯原谅,动辄对皇上冷讥讽。普天之下,只有她敢对皇上如此无礼。也只有她,不论如何无礼,皇上始终宽仁以待,更留她在宫中颐养天年。承泰公主哽咽道,“徐姑姑不肯谅解,澈儿也不懂事,他们个个都不懂得父皇的苦处……”“先皇后早逝,令徐姑姑伤心太过,她本无家人,一生伶仃,早将先皇后视作己出。”越姑姑涩然道,“她也是护犊心切,不忍见先皇后受累。”“母后自己是甘愿的!”承泰公主脱口道。越姑姑怔怔凝望公主的眉目,虽然与风华无双的先皇后并无相似,神态之间却又依稀曾见。是了,她恍惚记起来,先皇后也总是這般决绝无悔的神色。看着公主从十一岁长到现在,她突然分不清应该欣慰,还是应该痛惜。“是甘愿,這世间总有一人,肯为另一人甘愿……”越姑姑终究忍不住,抬眸深深看她,“公主,已经十年了。”承泰公主一怔。越姑姑缓缓道,“长安侯也心甘情愿等你十年了。”承泰公主的脸色渐渐变了,眸底涌上深浓悲哀。长安侯,征西大将军……比起這些显赫的名字,她却只愿记得当初的称呼,小禾哥哥。那个白衣银枪的少年,从血火中凛然而来,向她伸出双手。那个温煦含笑的少年,陪着她在御苑放飞纸鸢。那个沉默悲悯的少年,在母后大丧后日日分担她的哀伤。可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过去种种已经变了,再不一样了……”承泰公主黯然一笑。“他并没有变。”越姑姑静静看她,一语切中。不错,他没有变,改变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一个女人并没有太多十年可以虚耗。”越姑姑垂下眸子,语声飘忽,怅惘无尽。“十年……”承泰公主有些恍惚。原本母后已经拟了懿旨,只待她及笄礼一过,便要为她和小禾哥哥赐婚了。她却自请舍身往慈安寺带发修行三年,为母后祈福,为生身父母超度。那是她殿,承泰公主素服而至。殿中没有掌灯,唯有烛影深深。侍从远远侍立殿外廊下,殿中无人值守。含章宫,是六宫禁地,除了皇上,任何人不得踏入。承泰公主蹙眉问内侍,“听太医説,皇上今日不曾服药?”内侍惶惶摇头,“皇上吩咐,未得传召,任何人不得打扰,奴才等不敢进药。”“這药一日也不可停的。”承泰公主忧切道,凝望殿中半晌,犹自惴惴,不知进还是不进。這含章殿,每年开启一次。父皇平日不来此处,亦甚少见他流露思念之情,偶有提及母后,亦不见他有喜悲之色。然而一年之中,每逢母后忌日,他必定独宿于此,不容旁人打扰。今日一早,上朝,议事,召太子问答国策,批阅奏章至深夜……她时时留心,却见父皇依然淡定如常,勤勉理政,喜怒不形于色,除了穿戴黑衣素冠,与平日没有半分不同,亦不见分外悲戚。她以为,七年过去,也该淡了……承泰公主长叹一声,“传太医进药。”罢,不待内侍通禀,她徐步直入殿门。内侍呆呆望了她背影,手心里渗出汗来,欲唤公主止步,却不敢开口。推开那扇熟悉而久违的殿门,承泰公主有刹那迟疑。前殿,立柱,垂幔,屏风……时光仿佛骤然倒流,昨日重现眼前。殿内弥散着她再熟悉不过的优昙香气,袅袅萦回,似在身边,又不可追寻。一切都没有变,连琴案上那一贴未填完的曲谱还在原处,似乎墨迹仍未干透。琴弦上不沾半点尘灰,仿佛片刻之前,还有人弹过。她有刹那的错觉,好像母后还在這里,就在那屏风后,绮窗下,闲闲倚了锦榻看书,听到她或潇潇欢笑着跑进来,会莞尔抬眸,取了丝巾,轻轻为她们拭去奔跑间冒出的微汗。她会柔声陪孩子们説话,听他们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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