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当时朕已经有了皇后和嫔妃,还有了皇子公主。”
“但在朕心里,看见他们就如同看见一座座的木桩子,心里毫无感情。”
“若非因为母后曾经吃过的苦,若非因为朕自己童年受过的委屈,皇后和太子的那点尊荣,朕也并不愿意维护。”
“在朕心里,在这世上朕真正还在意的人,真的只有月儿!”
“所以朕一时糊涂又无法忍受,就威胁谢怀远,让他亲自将你母亲送到我身边来。”
“虽然大错并未酿成,但也确实因此将你母亲逼得越来越远,甚至用母后的名义发誓,她要离开大楚。”
“自她离开后,朕的病情便越来越重了。”
“常常因为太过思念你的母亲,而开始用刀子在自己身上划出一道道的口子。”
“只有太过清醒的痛,才能让朕不做出伤害你母亲声誉的糊涂事来。”
“朕不是好人,朕知道。”
“但朕的秘密,不知为何还是被秦王发现了。”
“秦王将你母亲骗了回来。”
“朕刚开始看见你母亲,自然是欣喜若狂,所以即便知道秦王在做什么龌龊的打算,朕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并未强加阻拦。”
“朕或许也还在心里期待什么。”
“所以,朕也是真的……对不起你的母亲。”
“直到朕发现,秦王他身边有个巫女,还打算给你母亲下蛊。”
“当时,朝中已经有不少诡怪的事情发生,有些臣子突然莫名就被灭了门,甚至全族都死得蹊跷。所以,朕当时也在调查苗疆巫蛊的事情。”
“怀疑秦王后,朕还未将他拿下,就发现自己身上先有了中蛊的迹象。”
“当时,朕身边有个巫女也是从苗疆出来的。她是合欢宗的圣女,对朕一直有钦慕之情,所以朕也利用她将此事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她查到朕身上的蛊毒,会让朕一日日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终有一日会因此而爆头死亡。”
“朕吓到了,却又无法轻举妄动。”
“因为母蛊,在秦王身边那个巫女的手中。”
“朕原本打算暗中行动,但还是晚了一步,你的母亲还是中了秦王的暗算。”
“那合欢宗的圣女说,月儿身上的蛊毒是万情毒。从此以后,她会见一个男人,便爱上一个男人。”
“并且,会无法自控地随时情发,变成一个荡、妇。”
“那是朕的月儿啊。”
“若是她知道真相,该有多痛苦,多么难以接受?”
“朕知道,她醒来定会自戕,以杜绝自己真的变成她自己也无法接受的样子。”
“所以,朕决意便是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挽救此事!”
“朕让那合欢宗的圣女给你母亲下了针,让她昏迷不醒地睡上一段了时日。”
“在这期间,朕使计抓了秦王,以威胁他身边那个巫女。就是你们今日在山上向秦王提过的那个名字——祖力亚。”
“她当时已经身怀有孕。”
“所以,也算有所忌惮,不敢真的逼急了朕。”
“只是说,若是要救月儿身上的蛊毒,必须用她至亲至近,与她有最亲血缘之人的心头血,才能将那万情毒的蛊虫引出,并且要为其放血之人亲口将那蛊虫吞下。”
“如此,月儿才会安然无恙。并且会忘记这段记忆。”
“月儿当时在这世上至亲至近的血亲,只有我和她的孩儿——也就是你,容时。”
“但你远在大梁,朕也来不及将你接过来,所以也不顾合欢宗圣女的阻拦让她亲自帮我取了半碗心头血。”
“蛊虫确实是顺利从月儿身上引了下来,但那祖力亚也诡计多端。”
“许是知晓朕会事后与他二人算账,所以她事前就已在月儿和她的身上又下了一种羁绊的蛊毒。”
“这蛊毒,就连圣女都束手无策。”
“因为是那祖力亚用自己毛发,皮肤和血亲自喂养蛊毒炼制的至阴至毒的邪门玩意儿。她死,月儿死。”
“她伤,月儿伤。”
“但若是月儿出了什么意外,她则毫发无损。”
“朕当时想要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可又不敢真的下手。真怕月儿真的会因此而香消玉殒。”
“包括朕当时,也无法摆脱身上的蛊毒。”
“朕放了心头血,又加之这恶毒的二人先前在我身上下的蛊,所以我的性情逐年开始无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