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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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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语气宛若叹息,“是为了谁才如此吧?”

她比他清楚,她得不到好下场,她始终担心他何时发怒折磨她,为此日夜惊惧,却是不曾求饶。即使如此,还是照着他的意思,悉心调制熏香、迷药,让淮南王在似梦似醒地状态下说出了诸多要事。

必然不是为着他,必然不是为着弥补他。

他之于她,在那个天大的荒诞的误会未解除之前,让她厌恶,在他诉诸实情之后,她将他视为陌生人。

谁都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日夜承受着恐惧接受安排。她可以耍花样,可以试图搭救睿王,从而连同自己一并解救。

但她没有,从未曾耍过一点儿心计。甚而在单独面对睿王的时候,都不曾做过手脚。

她现在应该是极其厌恶睿王的,必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也没有。

在王府甚至宫廷里走动的时日已很久,她必然知道,睿王不能杀,杀了会影响到大局和很多人的前程,是为此,才没下杀手的吧?

是怕影响到谁呢?——要淮南王说清楚她具体的心思从而验证自己的感觉,他做不到,但就是有那种感觉。

夏映凡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不予回应,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内室床榻有个暗格,里面有些东西,你去找出来,交给太子。那是睿王签字画押的证供,可信。”

淮南王颔首,去往内室的时候,凝了她一眼,“你呢?”

“我?”夏映凡苦笑,“我这一生都不曾放纵一次,不敢贪杯,怕酒后吐真言。今日也尝尝喝醉的滋味,醉了,也该睡了。”

淮南王清楚,与她诀别的时刻已到。兴许等他回来时,与她已是人鬼殊途。

想说点儿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们早已到了相对无言并且一定会生死无话的地步。

夏映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托腮看着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食指抚上杯沿,轻轻磕打纤长指甲,有白色粉末落入杯中,溶于无形。

死是何其艰难又何其容易的一件事。

让睿王失去翻身之地,是淮南王要看到的结果,也是那男子想要的局面吧?

离开这尘世之际,清晰浮现于心头的,是那一次在袭府的惊鸿一瞥。

他有着清雅俊伦的容颜,清寒寂寥的气息。明晃晃的日光下,人也似被秋夜月光笼罩,独守一方寂寥。

在那之前,就听说过他风华无双,见过之后,知道那是个让人一见便决不能忘的人。

听过他很多事,从远嫁前的二公主口中,从王府下人口中。人们能谈论的关于他的事情,大多是沙场上的铁血传奇、官场上的杀伐果决。他成婚之后,人们偶尔提起,都说自然是与香氏琴瑟和鸣——那么有担当的人,不会委屈了谁。

她一度与二公主走动得频繁些,是因二公主时常询问她一些调香的方子,来往间时不时地闲聊一阵子。

皇室中人,知道二公主钟情他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二公主从来没有争取过。远嫁之前,很是憔悴,日日巴望着想见他最后一面,又不曾设法如愿。她不解,说你这是何苦,你又不似我这出身卑微的,要见甚至要嫁一个臣子,真有那么难?

二公主只是苦笑,说你来日见到他应该就明白了,女子对他倾心,要么如我一般沉默退缩,要么豁出脸面变得疯魔。不是谁都能自认为配得起他,起码我就不觉得。

那时没放在心里,见过之后才明白。

见到了人,想想以前所听闻的,继续听着人们的议论,他在人心里就鲜活起来,便是不能再相见,也不妨碍他住在人心里。

这心思,她只能藏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提及,不想玷污了他的名字。

她算什么?她其实比谁都看不起自己,她连自由都没有。便是不想,还是要设法开罪他,去他夫人面前自讨没趣,去谋害他表妹的性命。

那么做的时候,偶尔竟会想,便是让他憎恶也无妨,起码他知道她是谁,总比不知她是谁要好。

是他让她明白,人可以因为另一个人,变得卑微至极。

回到淮南王府当夜,淮南王着急幕僚议事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自尽,但是猜测淮南王会对睿王尽兴疯狂的报复,兴许能用到她。

为这个,她一日一日捱到了如今。

她知道,淮南王以为她在恐惧边缘,连死的勇气都没了。自然不是那样,可又何须解释。

她只是想为了那个人、为了自己,做点儿什么。

那个人是皇上与太子器重的,睿王回京是拼上一切要拿回他手里的罪证,甚至于,睿王被淮南王轻松找到,应该都是他的安排。

这样很好,最好的安排,她与淮南王都能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一次。

她自认再无利用价值,是时候离开了。

夏映凡端起酒杯,缓缓饮尽杯中酒。

淮南王走出来的时候,见她伏在几案上,眉宇平宁,睡着了一样。

可他知道,她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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