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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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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过了夜就不成体统了。况且禁中眼睛多,说不准消息传到朝堂上去,那宗下毒案还没有头绪,官家如此夫纲不振,简直就是个吸引众人攻击的活靶子。

她点头,然而手上却不肯放开,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嗫嚅道:“我要是能变成一块佩玉或是一个香囊就好了……挂在你身上,可以不用分开。”

他们同床共枕过很多次,耳鬓厮磨间,有心猿意马,也有温暖的感动。虽尚未圆房,可是秾华觉得他们是彼此的一部分,亲密得像一个人。

他懂她的意思和想法,唯有不停地吻她,“我也想变成一根发簪,一只耳坠子……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他笑道,抚抚她的脸,“世上没有我们这么好的夫妻了,是么?”

她摇头说:“一定不会有,我们是最好最恩爱的。”

因 为她这句话,竟让他有落泪的冲动。他天生凉薄,某些方面可能还有些心智不全,但是对于她,他调动了所有的热情。如果这样还不够,恐怕爱情就当戒掉了。还好 她也不老练,对他没有太高的要求,两个同样幼稚的人,直白的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在十六和二十三岁的时候遇见一份纯真的爱情,哪怕有时生气了,口不择 言,说过便忘了,谁也不记得对方的不好。

他使劲抱住她,“皇后,我要走了。待办完了手上的事,我接你去福宁宫,柔仪殿以后就是你的寝殿,我们朝夕相对,可好?”

“那么官家……”她含泪说,“你要我等多久?给我个期限,让我有指望。”

他算了算道:“快则日,慢则半个月,云观必会按捺不住。等我收拾了他,马上来接你。”

她说好,放开他,擦了眼泪往下一肃,“臣妾恭送官家。”

终须有个决断,这样难分难舍总不成。他狠了心,转身便往外去,她送到宫门前,一直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才折回殿里来。

春渥在灯下抹泪,见她进来忙迎上去,上下好好打量了一遍,喃喃说:“圣人无恙就好……我昨日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若你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金 姑子和佛哥也在旁落泪,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子,昨天这个声势想起来还有点后怕。一大帮的御龙直闯进庆宁宫来,简直像兵荒马乱里敌军屠城。好多人被反剪着双手 捆绑起来,哪里还有半点中宫庄严的味道。她们因为是皇后贴身伺候的人,少不得连夜审问,连哄带吓唬,只差最后上刑。

好在今天被调拨回来,西挟虽不及庆宁宫,至少官家还留着情谊。照这个现状看,皇后还未失宠,总算有惊无险吧!

春渥一味地咒骂,“阿茸这个黑了心肝的,她忘了是谁收留她,给她吃穿。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养条狗!狗尚且知道报恩,她连猪狗都不如。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可向你透露过?”

她坐在榻上叹息,“要是向我透露倒好了,她口风这么紧,叫我始料未及。娘别骂了,她人都不在了,就莫论她长短了。”

春渥怔了下,听见她已经死了,似乎才平了怒气。只道:“她倒一了百了了,撇下个烂摊子,叫你生受。”

有 什么办法,千防万防,防不住果子从心里烂起。她抬眼看金姑子和佛哥,低声道:“我特特的求官家把你们调到西挟来,其实还是为了保全你们。阿茸死前招供,是 受郭太后之命,真要论起来,你们从绥宫大内出来,一声令下,少不得皮肉受苦。我眼下是出不去了,你们就和我在一起,既好同我做伴,也好让我看住你们。阿茸 这一死,可算是死无对证,加上云观未除,大钺暂时不会对绥兴兵。可是……”她眼里涌起伤感来,将胳膊搁在乌木的小几上,油亮的桌面称着她的手,白得没有血 色。她吸了口气道,“我自己其实有这个准备,官家就算要保我,大势所趋,最后我终是起兵的由头。这是没办法的事,算是命里的劫数吧!如今三国的国力,大钺 第一,绥国紧随其后,乌戎排在最末。要开战,必定是大钺拉拢乌戎,共同吞并绥国……当前的大时局,以你我之力,恐怕很难阻止。到那个时候,我能力有限,就 当真护不住你们了。”

其实她看得很明白,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有时不愿意太计较,得过且过。金姑子和佛哥对视一眼,跪在她面前叩首,“圣人且安心,婢子既然在圣人身边,必会誓死保护圣人安全。”

她仰起脸,空洞的两眼望着殿顶,怅然道:“我在这个位置上,没有退路。我甚至不能躲避,因为就算我逃离这里,也会成为战争的借口。到了最后,或许只有我自尽,才能替绥国争取上两三年的时间吧!”

她的话叫三人大大惊惶起来,“圣人千万不能动这样的心思,用一条命换取两三年时间,可值得?三年后当兴兵还是会兴兵,到时候谁还记得你?”

她抿了唇,心里开始盘算,这是下下策,她也不愿意赴死。人被逼到绝境,再好的脾气也会试图反抗。贵妃已经在积极向今上靠拢,可以不用嫔妃的身份,以盟友的姿态。乌戎和大钺的纽带不就是她么,如果摧毁他们的结盟,能否暂时让他们的计划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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