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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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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说给自家人听的,戏言。”

黄引生拿了一块桂花糕丢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让人心情愉悦,他笑了起来:“你爹娘啊,把你的规矩教得太严了,谁家哥儿像你一样,事事总拿着尤二郎是读书人说事,一味的礼教圈着,活得太不自在了。”

纪桃榆上前亲昵的挽住黄引生的胳膊:“到底是阿祖见识多,心胸宽广。”

黄引生受用的点点头:“嗯,这回的桂花糕做得好,咱们回屋去再吃两块儿,等回去的时候给黄芪也捎一些。”

纪桃榆笑眯眯道:“好。”

糕点是甜的,赵家却是苦的。

溪上赵家不过是处土草棚,又还年久失修,棚顶都有些杂乱生草了。

才见纪家的敞大,相形见绌,看着实在寒酸。

沿溪的秋风吹过来经行此处也萧瑟了不少。

“里正怎么来了!”

霍戍打量间,有个老妇人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眼见是来者,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却也还是连忙招呼。

“里正黄娘子快屋里坐。”

“可是为秋收赋税的事情?劳里正来回跑,我这头已经在想法子了,还望里正再缓些日子。”

赵母恭敬开门迎夫妻俩进门间,发现后头竟多出来了一张脸生的面孔。

乍然见着如此高武凶悍的人,她心下悸悸,小心甚至有些讨好的看向黄引生夫妻俩。

心中怕是今年州府户房派下来的催税官差。

“此番不是为赋税的事情所来,娘子家的情况我们都是晓得的,哪回不是尽量宽泛着赋税的时间去。”

黄蔓菁连忙先宽了一通赵母的心。

这赵家实来也是苦命,早年间赵父走街串巷为货郎时,遇了恶霸被打断了腿,家里一下子没了进项反得花钱养病。

家中穷苦,一应赵母给支撑着,眼看儿子大了能分担些家事,然松快些的日子未过两日,北域战火愈演愈烈,朝廷加大了兵役征收,赵家未有银两给儿子捐徭役,只能随军上前线。

不想这一去就再没了消息,前两年赵父也走了,儿子又没消息,独只赵母一个人日日伤心,又还得艰难过日子。

四十出头的人熬得跟五十余的老婆子一般,头巾包着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叫人瞧了都忍不得叹息一场。

黄蔓菁扶着赵母:“元娘子莫怕,这是长岁的袍泽,特地千里迢迢从北方过来拜会你的。”

她小心说了来意,同赵母介绍了霍戍。

虽是未曾提及赵长岁如何,听闻霍戍的身份,赵母眼睛里便已经包了眶泪水。

不等霍戍开口,她直言:“长岁是不是没了?”

霍戍眉头紧锁,赵母比他想象中要衰老不少,叫他开不了口说长岁已经战死。

他转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副护膝,同赵母递了过去。

赵母迟疑着接过护膝,手掌心从膝面上抚摸过,密密的针线缝的扎实。

她旋即便激动了起来:“是长岁的,是长岁的!”

护膝边角上翘了起来,俨然是长穿而发旧了。

“这还是长岁动身入军前我给他做的,想着边寒苦地天气冷,怕他膝盖冻着老了留下毛病。”

赵母眼角含着笑,声音却已经哽咽了。

霍戍紧抿着唇,昔年他在军中时,赵长岁同他说了一番与此一模一样的话来。

“刘娘子,节哀。”

纪扬宗长叹了口气,他管着村里的大小事,自晓得赵家的不易。

同州城里消息灵通,六月里便听闻北域的战事停了,虽是战火不曾直接烧到南边来,但天下太平,百姓方才安定,得此消息也是高兴一场。

眼见这些时月不断有士兵回乡,他也留意着,盼着村里前去服兵役的人回乡,好叫一家子团聚。

只是去得多,终归回得少。

旁人听到这般消息尚且唏嘘一场,又何况是生身父母。

“是啊,凡是身子要紧,刘娘子可别伤心坏了。”

“我撑得住,其实他那么久没消息,我心里早就有了些数,这两年,总是梦见他回来。”

赵母含着泪同纪扬宗夫妻鞠了一躬:“多谢里正与黄娘子费心家里的事,秋里事务杂多,便不耽搁里正忙碌,我且同长岁的袍泽说说话儿。”

黄蔓菁与纪扬宗对视了一眼,如此也好,随后便劝慰了赵母几句,方才告辞离去。

人走后,霍戍被赵母请进了屋里。

“长岁去了这么些年,怎的也不捎封信儿回来,虽我是不识字,却也能劳烦村里的先生读上一读啊。”

赵母给霍戍倒了一碗茶,那对护膝还紧抱在怀里不肯放下。

“写过,还捎过东西。”

霍戍道:“只是军中不可随意寄送信件,能送家书的机会少。怕是南北路远,也所托非人,信使未能把信带到。”

赵母忍不住抹眼睛:“他当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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