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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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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你打量我死了不成?就这么磋磨息哥儿?给他寻个哑巴做通房丫鬟,好来作践他是不是?”

刘氏吃了老太太一通挂落,便也下了狠手,将卖烟儿进府的人牙子寻了出来,打了五十大板后送去了京兆府。

本是打算连烟儿一起处置了,可刘氏一心向佛,到底是存了两分善心,只说:“不过是个丫鬟,打发的远些也就罢了。”

至此,烟儿便被发配去了外院做粗使活计,愈发谨小慎微地做活,并不敢惹出一点事端来。

方婆子倚仗着烟儿柔弱可欺,又叫苦无门,行事便愈发肆无忌惮,险些将烟儿的这半条命都磋磨了大半。

谁成想四月底时,郑国公府欲办一场声势浩大的花宴,却一时凑不上人手,少了几个在水榭里伺候的丫鬟。

且老太太还吩咐要做活爽利,样貌不俗的丫鬟,以免丢了郑国公府的脸。

外院大总管便想起了烟儿这号人物,指着名要她去花宴上伺候。

方婆子因此好几日不敢下狠手磋磨烟儿,只是到底心气不顺,想着等花宴结束后,再好好教训她一回。

花宴那一日。

烟儿得了件水青色的平素绡襦裙,略收拾一番,便遮不住脸上盈韵动人的美色和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如清谷幽兰般勾缠着旁人的目光。

水榭里的活计较为轻省,不过是烧炉煽风和替宾客们斟茶倒水,大多时候烟儿都避在最里侧,并不敢出头拔尖。

那管事的婆子见她做事勤勉,便越过了其余几个丫鬟,只吩咐她去水榭后头的凉亭里将世子爷请来。

“老太太与大太太她们一会儿便要来水榭,你且手脚快些,别误了时辰。”那婆子嘱咐道。

烟儿点点头,忙放下手里的蒲扇,往通往凉亭的青石甬道上走去。

凉亭外的琉璃瓦翼角上敛下春日里的娇艳暖阳。

郑衣息正端坐在石椅之上,与严明致商论着发小许敏的婚事。

“他一个伯亲王家的世子,却放着清河郡主不娶,硬是要娶一个小官小吏家的女儿,可不是猪油蒙了心吗?”

郑衣息笑而不答,只瞥了一眼义愤填膺的严明致,揶揄道:“这不是正合严兄的心意吗?”

严明致立时噤了声,两腮红作一团,只道:“清河郡主怎么瞧的上我?”

这话却是不大好接。

索性郑衣息已定下了婚事,便游刃有余地打量起了凉亭外的明媚风光,视线落到凉亭右侧的一处崚嶒假山上。

他便转了话头,与严明致说:“这假山以藤萝为盖,掩着一条曲径通幽的羊肠小道,严兄可要去瞧上一瞧?”

严明致侧身往郑衣息脸上看去,便见他一身墨底暗纹对襟长袍,清落落的素衫衬得他眉如刀裁,眼若泓溪,举手投足间漾着几分冷傲矜贵。

同样是庶子出身,郑衣息能攥住嫡母与老太太的心肠,成了郑国公府的世子爷。

他却连半个功名都没考上。

严明致心内颓败一片,正欲答话之时,却听得那巍峨假山上飘出些微微弱弱的说话声。

“殿下当真要对我这么绝情吗?”女声如莺似啼,份外恳切。

严明致尚且听不出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郑衣息却在一夕之间噤了声,璨若曜石的眸子里掠过些讶色。

“苏小姐贵为侯府嫡女,且也有了极为相配的夫婿,何必对本王苦苦纠缠。”男声温润似山间清泉。

严明致这才后知后觉地变了面色,这道男声再好辨识不过,出自刘贵妃膝下的五皇子。

本是天潢贵胄般尊不可及的人物,偏生了一副仁善温良的心肠,朝中大臣们皆对他颇有赞词。

而那位女子的身份则更好猜。

侯府的嫡女,又姓苏。不就是与郑衣息定亲的苏烟柔吗?

她乃是宁远侯府家的嫡三女,出身显赫不说,更生了一副桃羞杏让的好相貌。

当初郑衣息被请封为世子后,郑国公府与宁远侯府结下两姓之缘,门当户对、强强联姻,可让严明致好生羡慕了一回。

如今却……

严明致偷瞄了好几眼郑衣息,见他眉宇间好似凝着化不开的郁色后,便识趣地笑道:“郑世子别见怪,我突然有些内急。”

说罢,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凉亭,生怕惹祸上身。

假山上的那一对男女仍在你侬我侬的纠缠。

“烟柔的心里只有殿下一人,那桩……那桩婚事是父母之命,并不是烟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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