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节(3 / 7)
一只产自东越皇窑的天青胆瓶,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只,你真不要?那我可就送给陈锡亮了,那家伙比你知情达理。”
徐北枳闭上眼睛休息,平淡道:“赶紧的。”
除夕这一天正午时分,早已张灯结彩的清凉山终于又见到了世子殿下。
徐凤年安排呼延观音在一栋幽静别院住下,没有让她跟梧桐院那帮丫头碰头的打算。徐骁一路伴随,也不怎么说话,就是乐呵。弟弟黄蛮儿长高了几份,眉宇间多了几分煞气,不笑的时候竟是异常的英气勃勃,不过跟着他爹一起傻笑的时候就瞬间破功,好在倒是不再会流哈喇子了,但还是让徐凤年无言以对。去见二姐的时候,一家四口终于相聚,掌握北凉一半谍子的徐渭熊,如今就住在梧桐院以便处理机要事务,梧桐院除了两位大丫鬟红薯和青鸟,没有参与其中,其余两等丫鬟都成为北凉“女翰林”,阅览和筛选军情谍报,有批红之权,被知情人美其名曰“朱红女婢”,尤其是纵横十九道仅逊于徐渭熊的北凉小国手绿蚁,仿佛天生精于大局谋划,俨然成为梧桐院的二把手,苛求尽善尽美的二郡主几乎斥责过所有女婢,唯独对绿蚁十分倚重信赖。徐家三个爷们进入梧桐院屋内,徐渭熊坐在轮椅上,坐在一张专门为她制造的低矮书案后头,抬头瞥了眼三人,就又继续低头从一大摞已经批红的密报中随手抽出一份,督察邻屋朱红女婢们是否有纰漏,徐凤年小跑过去,见到桌上那方古砚有些墨干,当下蹲在轮椅旁边,转头拍马屁道:“姐,我给你磨墨。”
徐渭熊都没有转头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说道:“哪敢让堂堂陵州将军代劳?”
徐凤年装傻道:“应该的应该的。”
徐渭熊也没有继续挖苦世子殿下,任由他在旁卷袖磨墨,自己专心致志浏览那些朝廷各地邸报和北凉自家谍报上细致的朱红字迹。
徐骁会心一笑。
徐龙象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帮发呆。
徐渭熊大概是受不了徐凤年在旁边碍事,头也不抬说道:“你就没看到家里还没贴上斗斤春联桃符?”
徐凤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这就去写联子!等会儿咱们一起贴上?”
徐渭熊没有出声。
徐凤年去隔壁空闲的书桌下笔如飞,仍然花了半个时辰才写完王府所需的百幅春联,他每写完一幅,徐骁跟徐龙象就在一边轻轻吹干,然后去喊徐渭熊,她手头还有事务,说不用等她。徐凤年只好跟黄蛮儿一人各自扛上五十余春联,徐骁负责捧一盒子稍轻的斗斤,在清凉山从上至下开始贴上联子,等到了大门口,发现徐渭熊坐在轮椅上,就在府门外头安静等候。徐凤年笑着让徐骁看贴歪了没有,他跟徐龙象一左一右贴上尤为宽长巨大的喜庆联子,兄弟二人同时贴完楹联,转身都看到徐骁笑得合不拢嘴,二姐也有了久违的笑脸。
徐家年年有余
贴完了正门春联,徐渭熊就返回梧桐院,又只剩下三爷们在王府逛荡,徐凤年跟徐骁零零碎碎说着陵州事务,徐骁就间歇说些庙堂新近发生的趣闻,比如顾剑棠那女婿在蓟州大开杀戒,如今言官文臣已经懒得骂他徐骁,掉过头转而去骂失去兵部尚书一职的顾大将军,反正顾剑棠已经不在京城,兵部那座原本气焰汹汹的顾庐群龙无首,御史台和兵部以外的五科给事中都可劲儿蹦跶,让庙堂上的顾党成员灰头土脸,十分疲于应付,这个年不好过啊。还有国子监左祭酒姚白峰狠狠教训了一顿二把手晋兰亭,甚至惊动了皇帝陛下,亲自去国子监当和事老,这才勉强息事宁人,国子监内山头林立的局面已经路人皆知,乡党各自结社,大多都是为那位晋三郎鼓吹造势,这也是姚白峰为何会撂下一句当今君子喜朋党乎的凌厉诘问。徐骁还说到燕敕王世子赵铸那小子也不是个安分人,带着数千精骑一路北上,哪像是去“靖难”的,分明是忙着耀武扬威,途径几个州都被惹得鸡飞狗跳,还没到赵毅所在的广陵道,就已经让沿途所有官员叫苦不迭,诉苦和弹劾的奏章,雪片一般飞入皇宫。三人走到了听潮湖边上,徐骁猛然醒悟,说要去听王初东那丫头说书,误了时辰,那闺女架子大,就不乐意跟他这糟老头子唠叨了,徐骁匆匆忙忙小跑而去,看得徐凤年目瞪口呆,看来胭脂副评榜眼的王东厢果然厉害,连最怕跟书籍打交道的徐骁都给降伏了?先前有家信传递到陵州,徐骁确实说过王初东很俏皮灵气,半点也不怕他这个老莽夫,一照面就给他上了堂课,老气横秋与他这个文盲北凉王说起了读书其实很有意思,一点都不枯燥,告诉徐骁读那正史,成王败寇都已知晓,不如读野史。读那才子佳人,千篇一律,肯定是不管中间如何曲折坎坷,终会有白头偕老的圆满,其实还比不上读经籍,就像看到一位老先生,从头到尾的正襟危坐,你觉得他刻板太久,但是有一天也会觉得自有可爱之处。此外王初东还说了读兵书读诗集的各有不同,让徐凤年大为佩服,这妮子真是胆大包天,都能教起徐骁读书,要知道不管是李义山还是赵长陵,当年都没能让徐骁耐着性子多读几部书。
徐凤年抬头看了眼听潮阁,陈锡亮这会儿应该就在顶楼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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