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4)
是那个时候,我有所升境,邓太阿说与我打架无趣,要去拓跋菩萨那里讨打。不过邓太阿说得虽然轻巧,我却知道他这一去,不比以前和王仙芝搏杀,只是将武帝城城主当成磨剑石,用作砥砺剑道,这次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死在拓跋菩萨手上,或者活下来,成为剑仙。邓太阿剑术只用来杀人,若是成了以术证道的剑仙,就真正有望撼动王仙芝天下第一的宝座。既然十二飞剑都赠送给世子殿下,那么我猜邓太阿何时不用桃花枝,世人再不敢说王仙芝拓跋菩萨两人联手可以轻松击杀其后八人了。殿下以后继续深入北莽,不妨拭目以待。”
徐凤年笑道:“先生既然成圣,这个说法本来就站不住脚。”
曹长卿摇头道:“世人眼中的三教圣人,境界是高,可论起杀人技击,实在是水分太大,我这次入境陆地神仙,不过是为了给公主造势,真要落在不出世的高人眼中,只是贻笑大方。”
徐凤年有话直说,打趣道:“先生过谦了,圣人便是圣人,谁敢小觑。我要有先生境界,没有身份牵挂,也会去皇宫撒泼捣乱,让那九五至尊下不来台。”
曹长卿手指停在下垂一缕头发旁边,继而双手叠在膝上,微笑道:“如果真有这一天,曹长卿一定会去旁观。”
徐凤年笑道:“随口说说,先生别当真。”
曹长卿望了一眼一望无垠的广袤草原,平淡道:“当年曾有西楚旧人赶赴边塞,眼界始开,感慨遂深,这位翰林也由伶工之诗词化为士大夫之言语,可见殿下能够离开北凉屋檐之下,独身赴北莽,有了自立门户的眼光气魄,很好。”
徐凤年苦涩道:“若非先生赶到,十有八九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曹长卿盯着这名年轻人的脸庞,沉声道:“可知北凉王戎马一生,有多少次身陷死境?”
徐凤年轻声道:“徐骁不过是二品武夫的实力,却喜欢身先士卒,他自己也说没死是靠天大的运气。他也总说自己其实就是统辖一州军政的本事,只是被莫名其妙推攘到如今这个异姓王的高位。”
曹长卿感慨道:“大将军做这个异姓王,不知为赵家吸引承担了多少仇恨和负担。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赵家天子不想这么做吗?只是他尚未有这份国力而已,就像北莽女帝仍是不曾有国力踏破北凉大门。”
徐凤年笑了笑,“先生可是有些挑拨的嫌疑。”
曹长卿大笑道:“殿下你我心知肚明。”
徐凤年笑而不语,两人沉默以对。徐凤年终于皱眉开口道:“可惜这个拓跋春隼活着离开了,虽然先生临时收了个便宜徒弟,算是替我举起一杆障眼的旗帜,不过以拓跋氏的家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曹长卿淡然道:“曹某之所以出手救人,是还江南道欠下的人情,以后与徐家两不相欠,否则以北凉王和西楚的恩怨,曹某不对殿下痛下杀手,就已经是有违曹某的身份。”
徐凤年点头道:“不欠了。”
曹长卿突然抚额摇头,似乎有些无奈。那边,姜泥御剑大凉龙雀贯长空,绕了一个大圈,截下拓跋春隼一行人。
拓跋春隼没有瞧见青衣曹长卿,悄悄松了口气,笑眯眯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姜泥平淡道:“去死。”
拓跋春隼压下怒意杀机,依然满脸笑容,无辜摊手道:“曹伯伯都已经大度放过小侄,不知姑娘为何不肯一笑泯恩仇?”
姜泥跳下比徐凤年驭剑要更加名副其实的飞剑,落地以后,不与这名小拓跋废话,食指中指并拢,轻念一字:“临!”
大凉龙雀一瞬划破长空,恢弘气势丝毫不输端孛尔回回的雷矛。
拓跋春隼瞳孔剧烈收缩,迅速从箭壶抽出一根羽箭,挽弓劲射。
羽箭与飞剑精准相击,不仅弹开,还被磅礴剑气绞碎。
大凉龙雀急掠速度丝毫不减,坐在马背上的拓跋春隼一箭功败,抽出莽刀竖在身前,格挡住飞剑,莽刀经过一阵微颤后,刹那之间被一抹削断,拓跋春隼低头,丢弃莽刀,躲避下马,狼狈至极。
飞剑绕回姜泥身边,等于画出一个浑然大圆。
“阵!”
姜泥屈中指搭在拇指上,轻轻结印。
好一个一尊天人坐冥濛,剑在汪洋千顷中。
若是李淳罡瞧见这一幕,肯定又要吹嘘徒弟比自己更当得五百年一遇的赞誉了。
飞剑当空,转折如意,剑意羚羊挂角,画出的轨迹让人眼花缭乱,擒察儿等人只看到拓跋小王爷像条落水狗被追杀得四处逃窜,而这位悉惕与一百骑兵都不约而同下马趴在地上,生怕被殃及池鱼。
端孛尔回回忌惮这柄飞剑的速度和锋芒,只敢以鼓荡气机迎敌,帮着小主子分担如潮剑势。
这名年轻女子兼修曹长卿倾囊传授的儒家天道,和李淳罡苦心孤诣造就的无上剑道。
世间无人能像她这般既有天赋异禀的根骨,又有举世无匹的时运气数。
寻常武夫,俱是辛辛苦苦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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