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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第5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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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心有微诧。他没想她念念不忘这事,并拿来作为失信的威胁。

好在,廊城那边的事,他本也没打算袖手旁观,说与她听也无妨。当下便道,“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不难。快刀斩之,给西突一个教训便可,目下新粮初收不宜有战事。待到下年,倒可叫西突晓得厉害。”

“至于廊城那帮中饱私囊的废物,一并杀了就是,大殷最不缺的便是想要出仕的读书人。”

一条一条的计谋他信手拈来,犹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叫人心底胆寒,背生冷汗。

雒妃不自觉地捏紧袖口,她紧接着又问,“赋税呢?赋税高了百姓饥饿不饱,反之。乡绅富户贪的满嘴流油。”

秦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公主这是打算从九州身上偷学一招两式的伎俩么?”

雒妃不答,她只拿湿濡的桃花眼清清淡淡地瞅着他。

秦寿哪里是个受美色所迷的,他这人铁石心肠的很,硬是视雒妃那张艳色的脸为无物,赋税的解决之道,他绝口不提半个字。

雒妃垂眸,挥手示意回府,奢华无比的金辂车缓缓而动。

她从来都晓得自己与秦寿之间那是有差距的,可直到现在。她才清楚的认识到那差距究竟有多大。

她算计不过他,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她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初初处处膈应他,那也不过是他不想与自己过多计较。

当他真正计较的时候,不过一个照面,她就损失了白夜,若再有下一次,她不晓得自己还有什么是可以输的。

公主:谁要给驸马生猴子了?

白夜挑了雒妃就寝安置的时辰离开的。

他没有亲自去与公主拜别,只是在她房门口站了半个时辰,第一次走出无人知的暗影,正大光明的给公主守了次门。

首阳细心的准备了金银细软,他也没客气,径直收了,并让首阳帮忙带几个句话给公主,旁的除了长年不离身的那柄细长的剑。竟再无其他行李。

他走到院子,秦寿的长随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他,无声的催促他赶紧上路。

他冲顾侍卫等人点了点头,不放心地叮嘱道,“护卫好公主。”

顾侍卫低声应下,同为公主侍卫,白夜初来容州之际,要说他心里没芥蒂,那是骗人的,可后来他能与驸马打个不分轩轾,他也就服气了,若不是白夜属暗卫。不好在明处,便是让他将侍卫长的位置拱手让出去,他也愿意的。

白夜紧了紧手里的长剑,抬脚欲离开。不想在房里伺候公主的绀香跑了出来,“白侍卫……”

他回头,以为公主还有吩咐。

绀香却道,“公主说。让白侍卫留下鸦羽面具。”

听闻这话,在院子里的人皆一愣,白夜垂眸,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脸上,似乎都想一睹真容。

然,白夜衣袖拂动,旁的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就已经摘下了鸦羽面具,而他的脸上,赫然还蒙了层黑面巾,却是他借着衣袖的遮挡,迅速从脖颈处扯了张黑巾出来蒙上。

他是暗卫,不能露脸于人前,且他还记着公主说过,不可让旁人见了他的相貌。

绀香从白夜手里接过鸦羽面具。她视线如同很多人一样,死死地粘在他脸上,颇有几分不甘心的架势。

白夜踏出安佛院,他的脚步比之刚才竟轻快几分,或许旁人不晓得公主为何要他留下鸦羽面具,他却是清楚的。

鸦羽面具,自来便是天家皇族暗卫的象征,公主留下他的面具,那便是在告诉他,无论多久,只待他回来,他就还是公主的暗卫。

雒妃确实也是那般想的。

她并未安置。穿着单薄的雪白中衣就那么坐在床沿,手里摩挲着鸦羽面具,神色莫名。

她这是第二次拿到这张面具,心情却是不同的。

首阳不晓得要如何宽慰。这个时候约莫任何话对公主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目光落在那面具上好一会才轻声道,“公主,白侍卫临走之际。让婢子带话,白侍卫说,他去秦家军营,并不是因着驸马的算计,他是为公主。”

雒妃摸在面具上的指尖一屈,她抬眸望着首阳。

首阳继续道,“白侍卫还说,即便他拳脚再厉害,能为公主抵挡的只是蝼蚁两三只,可若是千军万马,他却是不能的,故而他想学会公主教他的排兵布阵之法。且还能做公主安在秦家军的探子,是以公主……”

“应当开怀。”

最后四字,让雒妃顷刻就湿了睫毛,她用力眨了眨眼。眼尾就泛红,她似有留念地看了最后一眼鸦羽面具,转手就让首阳好生收起来。

首阳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公主不再郁结。旁的都是小事。

雒妃自此开始渐渐沉寂下来,她依然每日到沧澜苑议事厅,就算自己不必处理庶务,她听也能听一天。且还翻出秦寿往年批阅过的奏请,士农工商,她挨个看下来,才知从前的自己有多无知。

对雒妃这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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