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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第4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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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夜色,颇为凉爽,雒妃踩着八角宫灯的微光,像是踩在云端之感。头上繁星闪烁,手边绿意葱葱,经由那泊荷塘,荷香蛙鸣,让她这看惯华丽宫廷的,竟觉别有一番景趣。

然,这不错的心绪只维持到转过半个荷塘!

转角后,猛然出现在视野的烛光,以及凉亭之中醉卧青石的秦寿,让雒妃心一下就沉了。

首阳回头瞥了瞥公主。不晓得是否要上前,毕竟要回安佛院,必定得经过这凉亭。

雒妃脚步一顿,桃花眼微微一眯,扬头理也不理的继续往前走。权当没看见。

哪知,在她即走过凉亭之际,凉亭里的秦寿开口了,“月下荷塘,公主不赏上一回?”

那绵长的声音。带着醇厚的哑意,竟不同与白日里深沉的驸马,叫人能松懈几分心房。

雒妃驻足,映着亭内氤氲烛光,她模糊看见秦寿以一种惬意的姿态斜卧青石。鸦发披散,只着纯白松垮袍子,哪里还有半分正经的模样。

“还是公主害怕本王能吃了你不成?”秦寿低低地笑声传来,十分蛊惑。

雒妃眸色有闪,她念及今日在沧澜苑并未被提及的廊城之事。只猜不透秦寿是否在其中动手脚。

故而脚步一转,进了凉亭。

首阳本想跟进去,哪知在亭外就让延安拦住了,他拉着她站在能看见两主子的位置,硬是不让她过去。

雒妃在秦寿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她面前还摆着下酒菜,亭子里,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壶。

她皱眉,不甚喜欢酒味,好在凉亭有风,味也不重。

秦寿斜眼看她,见她面嫩如豆腐,又眉目精致如画,十足十的美人模样,若是可以。他哪里想与她闹到目下这等境地。

毕竟若是毫无意外,他尚了公主,这辈子不能有侍妾,约莫后宅也就她一人。

而既是夫妻,谁又不羡琴瑟和鸣的呢?

即便他顾忌她的身份,还没生出过欢喜,也晓得她这人多半得到后,新鲜劲一过就弃之脑后的秉性,可至少该相敬如宾,何故那般深仇大恨,他也没动过她的人不是,更没对京城那边做什么。

可她恨他,自洞房之夜那晚,她忽的就恨他入骨。

他烟色眼瞳里有金碎光点明灭不定,好似深渊里的冥火,又似天上的繁星。

雒妃让他那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渗的慌,她不自觉捏紧袖口,警惕地看着他。

秦寿单手撑头,瞧着她那浑身带刺色厉内荏的反应,蓦地就觉和个小狼崽子没两样,不过她这狼崽子还敢拔他牙就是了。

“蜜蜜,不与本王小酌一杯?”他起身倒酒,一股子的梅子香顺着酒液蔓延开来,甜腻又芬芳。

岂料,雒妃嗅着这梅子香,却是面色一变,表情出奇难看,她腾地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然才走出一步

暗卫:驸马太狡诈

雒妃眼前阵阵发黑,胸口发闷,呼吸发紧,人一软,就跌进泛幽幽沉香的怀抱里。

她仿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巴着秦寿的胸襟使劲嗅那股子沁人心脾的淡淡木沉香,企图驱散鼻尖的梅子酒香。

秦寿单手搂着她,垂眸敛眉,就见她小脸煞白,鼻头红红的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煞是可怜。

他低笑一声,眸色却霎那深沉,他昨晚又做梦了。

他梦见,他与她初初成亲,青欢送了篮新鲜的梅子过来见礼,甫一见那梅子,她便勃然大怒,并当着族亲的面,将青欢好生训诫了一番。

不想此事竟传出,青欢因着不端庄被公主呵斥的流言来,青欢的名声就此坏了。

他自然是对雒妃生了成见,认为她果然是娇纵任性不识大体的。

那梦境好似会随他的心思而变化,梦境之尾,他看见很多年后的自己与圣人谈及雒妃,那会他才晓得。她不是不喜梅子,而是畏梅如兽!

盖因幼时,先帝宠妃心思不正,手段歹毒的残害嫡出皇族子嗣,懵懂无知的雒妃被塞了婴孩拳头大小的梅子进喉咙。堪堪夭折。

是以,她自此就见不得梅子,也闻不得梅子香。

世事,就是那般巧合,她见不得梅子。青欢偏生就带了一篮梅子。

昨晚的梦在秦寿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然从他面上却看不出半点端倪,他甚至状若平常的问怀里的人,“花前月下,蜜蜜是在引诱本王?”

没了那股梅子香,雒妃猛地回神,她想也不想地推开秦寿,一时之间,对梅子的不适散了,可碰触到秦寿的矫情难受涌了上来。

她退至凉亭口,搓了搓玉臂上浮起的疙瘩,恼羞成怒的道,“哼,驸马深夜于此,哪里是赏月,想偶遇本宫,大可直言不讳,本宫一定给驸马这个殊荣。”

秦寿无所谓,他施施然坐回酒桌边。明灭不定的烛火在他俊美的脸上打出深浅不一的暗影,他敛袖执起酒盏,淡淡的问,“公主,觉得这梅子酒可好?”

不等雒妃回答,他晃着酒盏又道,“去年九州亲手摘的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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