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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水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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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珂对戴清嘉感到抱歉,殊不知戴清嘉也有点不好意思,仿佛好友的生病为她的幽会提供了借口。

不过俞景望不能陪她疯玩,他们从事最多的活动是散步。深更半夜,戴清嘉牵着他的手在海岸上漫步,视物不清,感觉却比白天自由。

晚上的海是黑色的,映着一点点月光。戴清嘉倒退着走,俞景望注视她,平缓地开口道:“下个月,宁笙回来,我会和她谈离婚。”

戴清嘉微微停顿,恢复了正面向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正如戴清嘉将自己与戴宁笙划分开,俞景望将离婚的事情与他和戴清嘉的事情区分开。可能时间有先后,但本来就无因果关系,所以他基本上不向她提。

在林城隐秘的两个夜晚,戴清嘉极为热情,连习惯了她小花招的俞景望也几度恍神。最后一晚,因为明天要早起收拾行李,她睡在自己的房间,以免卢珂发现其实好友会半夜悄隐离开。

九月起,时间像按了快进键,戴宁笙作为班主任,在开学初期和俞景望一样繁忙,直到月底方才松一口气。同时得知戴航复查的结果,总体是很乐观的。

俞景望经过考虑,认为是时候与戴宁笙提出离婚,他没有预期能够一蹴而就,毕竟妻子也需要时间消化。不过起码两人能正式地讨论这件事。

俞景望发消息给戴宁笙,定下一个双方都有空的时间,说有事和她谈,会回家一起吃晚餐。结果到了当天,他因为急诊手术不能按时回家。

戴宁笙平时比较少下厨,今天做了一桌子的菜,湿着手从厨房出来,接收到俞景望说晚归时间不定的消息。

幸好有李韵上门给她送新鲜的海胆:“这海胆和雪蟹是你婆婆送的,说得很高级,空运过来,花里胡哨的。我和你爸又不爱吃,加上她还送了些补品,一起拿过来给你。”她朝饭厅看一眼,“你煮这么多菜,一个人吃得完?”

“本来景望说回来吃的,因为有临时手术就没回来。”戴宁笙解释道,“清嘉?”

戴清嘉从李韵身后走出来:“姐姐,好久不来了,我的房间还在吗?”

戴宁笙微笑说:“还在,你今晚就可以住。”

“你们安中国庆前不是开叁天运动会吗,我看她不用上课游手好闲的,就带她过来了。”李韵回归重点,“景望是有点不像话了,你说他一个月回家两叁次,哪有这样的,你婆婆还想催你们”

李韵欲言又止:“这样根本办不了,我看她还是先管管自己的儿子吧。”

戴宁笙释然一笑:“医生家属就是这样,妈,你就别操心这个了。”

李韵对女婿有千般满意,也有百般的埋怨,在餐桌上不痛不痒地数落了他几句不是。戴清嘉不怎么出声,专注吃食,戴宁笙的厨艺中等水平,她还是扫荡了许多。

安城入夜下起暴雨,戴宁笙为李韵留有客房,收拾了一下戴清嘉原来住的房间,索性让她们今晚住下。

术后,俞景望从戴宁笙信息里得知今天李韵和戴清嘉借住在家,夜已深,她们早早休息了。一点左右,他回到家中,戴宁笙半躺在沙发上,应该是在等他的过程中睡着了,茶几上摆着一瓶开过的红酒。

俞景望先回房间换下微湿的衣衫,他打开立柜,准备暂存拟好的离婚协议止。他和戴宁笙不共享抽屉,一上一下,他不小心拉开了她的,其中放置着一些重要的证件和文件。

暗红色封皮的是结婚证,以及戴宁笙收到的第一张教师节贺卡,她以前和他提起过。俞景望正要关合,却发现文件下方压着一张薄纸,露出的边角写着一个w。

因为成长在医生家庭,俞景望自小学会精准地手绘人体结构。年少气盛时,他习惯随手在图旁留下名字缩写。即使只是字母,他一眼辨认出是自己的字迹。

俞景望抽出那张因为陈旧而泛黄的纸,顶端印着安城中学的校名,这只是草稿,上面画的是动植物细胞图,高中生物学的一些东西。

俞景望轻蹙起眉,有了微妙的预感,他步出客厅,俯下身,触碰妻子的肩膀,将她唤起:“宁笙。”

戴宁笙睁开双眼:“你回来了。”

红酒本是今晚要和他一起喝的,后来是母亲和妹妹来吃饭,她便没有动。等待他回家的时间,却自饮自酌起来。因为酒后能够更好说出一些话,还是更容易忘记一些烦恼?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戴宁笙启唇,像是和他闲话:“今天妈妈遇见了孙伯母,她说起很久之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事情。”

孙伯母是朱月和李韵的共同好友,当初俞景望与戴宁笙认识,正是在她的引荐下。当时,长辈们抱持着希望他们发展的意思。

和俞景望相似,戴宁笙以单身的状态回到安城,试图为她介绍青年才俊的人几乎踏破戴家的门槛,她自嘲地笑说:“像是温柔、善解人意、知书达理之类的词,我已经听得厌烦了。她们说我是好的女儿、好的老师,应该以后也会是好的妻子、好的儿媳、好的母亲。总之,一切的一切,落点就是,我适合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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