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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奴 第2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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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玲再央求她娘。

友贵家的烦躁不已,拍着破木头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死丫头片子,自己的糟心事儿还嫌不多,还要多管闲事。他是官奴,必是家里犯了大事儿的。贱命一条,谁会在意他的死活?你看看他身上的伤,打他的人下手太狠,根本就没想让他活命。还不如让他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做个有钱家的少爷,平平安安过活,别像这辈子似的,受这么多的罪!”

赵大玲扭头看向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淡黑色的剪影一般。赵大玲叹口气,“在这个世道上,除了那些达官显贵们,谁不是贱命一条?就像几个月前我被夫人责令鞭打一样,除了你和弟弟,谁又会在意我的死活?”

友贵家的一下子想起了闺女当时的惨状,心中苦楚说不出话来,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差点儿被做贱死,做娘的怎会不难过。过了一会儿友贵家的才挥挥手道:“得得得,先让他待在屋里吧,等断气了再扔出去。”

赵大玲见娘同意了,赶紧去里屋拿了一条旧毯子。地上又冷又硬,她将旧毯子铺在灶前的空地上,小心地挪动他,将搬他到毯子上。他可真轻,看身量不矮,却浑身只剩下一把骨头。

上半身很容易,赵大玲架着他腋下,将他的上半身轻轻地放在毯子上。搬他的右腿时,他微弱地哼了一声,赵大玲这才发现他的腿断了,惨白的腿骨自伤口处露了出来,断骨的截面是锯齿状的,都能看见粉红色的骨髓。这是赵大玲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人的骨头,吓得浑身一抖,一松手将那个人的腿扔在了地上。他痉挛着,在地上抖做一团。

“对不起,对不起!”赵大玲扑过去,却扎着两只手不敢再碰他。

过了好半天,他才不抖了,依旧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见他不再发抖,赵大玲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搬起他的伤腿,轻手轻脚地放在毯子上。

☆、 死马当活马

友贵家的忙完手里的活儿走到门口,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一声爆喝:“大柱子,回家吃饭!”

不一会儿,一个瘦小的身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一身的土,看不出衣裳的颜色,脸上也黑不溜秋的,一道泥一道灰,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小猴崽子,去哪儿滚了这一身的泥?老娘天天累死累活的做饭,还得给你洗衣服!你当你是有钱人的少爷啊,有七八身的衣服倒着穿。告诉你,这身衣服洗了不干,你明天就只能光屁/股了!”友贵家的一边骂一边扭着那个孩子的耳朵。

那个孩子被扭惯了也不挣扎,被友贵家的提着耳朵,脚步踉跄地拖进屋来,瞪着一双叽里咕噜的眼睛,看见赵大玲,裂开嘴,舌头添了一下掉了门牙的豁洞,“姐!”

赵大玲抽抽嘴角,下意识地扭过去。

这就是赵大玲的弟弟赵大柱,大柱子今年六岁,比赵大玲小十岁,却身材瘦小,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岁的样子,黑不溜秋的,瘦皮猴一样,跟赵大玲记忆中白白胖胖,洋娃娃一样的弟弟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赵大玲是个喜欢孩子的人,街上看到可爱的胖娃娃都忍不住停下来逗一逗,可是面前这个瘦皮猴儿跟白胖可爱一点儿也不沾边。

友贵家的撒开大柱子的耳朵去捡馒头。大柱子好奇地走到赵大玲跟前,看着地上的那个人,“姐,怎么有个死人?”

“别瞎说!”赵大玲白了大柱子一眼。

大柱子躲在赵大玲的身后,伸出小脑袋惊惧地看着那人的伤口,“姐,他是被人拿刀给剁了吗?”

“不是。”赵大玲仔细打量着他遍体的伤痕,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应该是被鞭子一类的东西打的。”

“那咋跟你身上的鞭伤不一样?你背上是一条一条的,他怎么一片一片的?你看这里,”大柱子忽然指着那人的肩膀惊叫出来,“那白白的是骨头吗?”

赵大玲叹口气,“这可不是一般的鞭子打的,肯定是鞭梢上裹着铁皮或是有倒刺儿的那种,一鞭下去,就能刮下一块肉来。”

大柱子吓得小黑脸儿都发白了,用小脏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赵大玲也怕给小孩子带来心理阴影,推推大柱子,“你先吃饭去吧。”

大柱子如蒙大赦,刺溜跑到桌子前,远远地躲开了。

友贵家的用筷子敲着碗沿儿,“快过来吃饭,别管那个人了,都已经是在阎王面前勾了名字,一只脚都迈进棺材了,你盯着他管个屁用。”

友贵家的一个劲儿地催促,赵大玲心情沉重地坐到桌前,“娘,得给这个人找个郎中,他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有的伤口已经发炎,那条伤腿也得赶紧找郎中治疗,不然的话……”

友贵家的闻言白了闺女一眼,“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把他扔院子里已经不错了,你还要去请郎中?大晚上的,院门都落锁了,哪儿去找郎中?再说找郎中不需要银子吗?之前你躺在床上,看病请郎中,花光了老娘这些年的积蓄,还找李嫂子和方家媳妇她们都借了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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