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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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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林缚说道,“江宁岂是叫奢家好占的?”

即使考虑到长山军攻打东阳县会有伤亡,最终在萧山集结待调的淮东步卒也将达到五万之众;在扬子江上,年中临时整编的海陵军以及即将赶去汇合葛存信所率第二水营主力,也将近三万兵马。

即使奢家将麾下主力全部都调到江宁附近,林缚也有心过去打一场大会战。

宋浮微微一笑,理论上,奢家拿下江宁、江州,能将江宁、徽州以西一直到江州的千里区域连成一片,但奢家需要时间去消化。

奢飞熊攻打江州需要时间,从江州过来,湖口、池州、宜城,都是扬子江南岸的大城,要逐一攻陷之后,江州才能算跟江宁连成一片,需要大量的时间。

岳冷秋率江州主力东进,能调五到六万兵马,以岳冷秋的老谋深算,他即使会放弃江州,也会在池州跟宜城之间给自己留条后路。

而在此之间,淮东只要能切入徽州与江宁之间,将徽州与江宁之间的单线联络掐断掉,奢家即使占了江宁城,也会在江宁城里坐立不安。

江宁霜寒

浙西招讨军大败,昱岭关、徽州、绩溪、宁国诸城,在短短天时间里相继陷落,从宁国下来,一马平川,从浙西通往江宁的门户洞然打开,江宁震惶……

谢朝忠、刘直打马逃回江宁,在城下就给御马监的禁卫拿住下狱待审。

陈西言本为谢朝忠领兵这事而讴气生病在家休养,徽州失陷的消息传到江宁,永兴帝被迫低头,一天之内两度御驾亲临陈宅探病,陈西言才强撑病体回政事堂,并兼总督御营戎政,以程余谦为协理,负责江宁防务。

御营军是以原江宁守备军、宁王府卫营为基础扩编而来,使得御营军将领的体系虽然复杂,但也大体分为守备军系与卫营系。

入秋之后,近半数御营军随谢朝忠南下徽州,多为卫营系的谢朝忠亲信,使得留守江宁的御营军几乎都是江宁守备军的旧系人马。

程余谦虽说平庸,但常年在江宁兵部任职,对江宁防务及上上下下的将领都还算熟悉,原江宁守备军虽说战力孱弱,也毕竟先后给李卓、顾悟尘操练过。

浙闽叛军停在宁国,没有一鼓作气的打过来,江宁在经历最初的震惶之后,在陈西言、程余谦等人的主持下,防务倒是没有一下子溃崩掉。

经徽州之败,即便是永兴帝对御营军的战力都不抱指望,放弃御敌于外的心思,将兵马都撤到城里来全力守军,而将击退浙闽叛军的希望寄托在勤王军的头上。

原先驻在城南龙藏浦的水军也都经水门入了城,城头城下、街头巷尾,四万守军铺开,倒也能叫人心稍定——事实人心再安定也是有限,江宁城近有两百年没有遭过兵灾,浙闽叛军攻陷徽州,打开北进江宁的门户,叫城中如何不慌张?

十一月十二日夜,江宁城内入夜后就实施宵禁,街上显得格外的阴寒,一队队兵卒守住街头巷尾,盯着空荡荡的长街,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巍峨的城墙,也不晓得那里惊起的鸦雀在东城之上盘旋不去,在冷月的映照下,使寒夜还站在城头的守卒尤其的单薄。

街上虽看不到人走动,但两侧的屋檐下,挤挤挨挨的睡了很多人。

徽州失陷后,消息很快就像瘟疫一样,疯狂的从徽州往北传,逃难的流民就像潮涌一样,最初从宣州、溧阳、溧水掀起来,这两天秣陵、常宁等县也给卷入其中,数十万人都往江宁城里涌。

太多的避难流民没处安置,只能在街边的屋檐下挤作一团,偏偏又赶上大寒天气,刺骨的寒风在城头盘旋、怒嚎,在屋檐之上覆上白霜,似乎不管屋檐下那一声声撕裂人心的哭喊。

永兴帝元鉴武夜里在寝殿泰乾宫用膳,宫灯下,他的眼窝子发黑,脸色苍白,虽然浙闽军在宁国停了下来,但浙西中路的惨败,仿佛一击重锺狠狠的将他之前的意气风发砸了个稀巴烂,甚至不得不低下他九五至尊的头颅,跑到陈西言的府上,请他出来主持事务。

元鉴武不会承认他错了,不会承认演武里威风凛凛的御营军会那么不堪一击,一定是谢朝忠、刘直辜负他的信任,害他给满朝文武看笑话,但是陈西言等人之前不就是在殿上磕破了头说谢朝忠不能用吗?

混蛋、混蛋!元鉴武用膳时也若有所思,脸绷紧,铅灰后的脸让他在灯下很不好看,陪膳的陈妃虽然平日最得宠爱,这时候也不敢多吭声说什么。

用过膳,疲惫一天的身子稍恢复些元气,元鉴武伸了一个懒腰,脸色看上去稍好一些,陈妃挪座,小翼的跪到元鉴武的身前,说道:“奴家新编了曲子,皇上说要听还一直未听,要不是今晚先歇一下……”

元鉴武摇了摇,都火烧眉毛了,哪还有心思去听什么新曲子,但陈妃眉脸娇媚,眸子里神情小翼,仿佛一只讨好主子的哈巴狗,虽然说话不合宜,也叫人无法生恼,元鉴武拉过陈妃的手,走到御案前坐下,说道:“你帮揉揉脖子吧……”满案凌乱的奏疏跟塘报,叫元鉴武看着心烦意乱,恨不得一把火烧掉,闭上眼睛,背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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