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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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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东早有这步暗棋,迟迟隐忍不言,还千方百计的阻挠御营军出征,是为何意?”

“皇上息怒,”见永兴帝大发雷霆,王学善、余心源劝他息怒,说道,“许是淮东近来兵势大张,才叫宋氏屈服的。”永兴帝对淮东已是如此猜忌了,他们就没有必要再添油加醋,免得永兴帝失去理智,将局势搅乱。

张晏说道:“也许是淮东怕走漏消息,引起奢家的警觉。”

“走漏消息,消息在朕这边有什么好走漏了!”永兴帝愤恨不平的质问道,“淮东是要防备朕跟奢家勾结吗?”

“皇上息怒,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啊。既然宋氏以泉州投顺,淮东在闽东就能吸引更多的浙闽叛军,只要奉安伯在浙西多立战,就能替皇上您赚足面子。”王添说道。

“你们也多出谋划策,这仗打不好,不仅淮东会兴灾乐祸,便是江宁城里看朕好戏也大有人在。”永兴帝说道。

余心源他们按下心头的暗喜,情知永兴帝暗指陈西言等人,还是劝慰道:“皇上息怒,朝野官民,心皆附顺,即使见识有浅薄,但不会有什么坏心。”

为谢朝忠出兵一事而进行的廷议之后,表面上看去与以往没有太大的区别,陈西言每日都照旧到政事堂来,但实际吴党内部的已经绝然割裂,而永兴帝则更信任、亲近王添、余心源、王学善等人。

近两个月,永兴帝几乎就没有单独召见过陈西言、左承幕等坚决反对御营军出征的官员。

张晏最初也是坚决反对谢朝忠出兵,但见永兴帝心意已决,就没有再坚持,也就没有给永兴帝猜忌、见疑。

除了廷议,陈西言几乎都见不到永兴帝的面,许多事情,永兴帝甚至绕过陈西言等人,直接吩咐王添、余心源、王学善、张晏等人去做决策。

王添本身就是政事堂副相,又是御营司副使,王学善掌户部、张晏掌盐税及内库——即使陈西言等人这会儿摞挑子,朝堂也能勉强运转下去。

陈西言声望虽高,但在吴党内部主张谢朝忠出兵的官员更多一些,导致陈西言与余心源半公开化的决裂,更多的吴党官员、士子都投到余心源的门下。甚至有言官拿江宁旧事谏称陈西言当年主导到曲家通匪案,有心直接将陈西言扳下台去。

永兴帝对陈西言有诸多不满,但也晓得当前庙堂之上还要陈西言来主持大局,不痛不痒的将那封谏书驳回了事,事情倒没有扩大开来。

九月二十一日,宋浮返回泉州的次日,就通告全城,改旗易帜,拘押所有泉州府及属县浙闽大都督府所委派的官员、将领,同时由宋义率兵进入兴安,于二十三日攻陷兴安城外围的华亭堡,以此正式揭开闽东战事的序幕。

虽说八姓宗族对宋氏的背叛早有预料,但也仅限于有限的高层。泉州易帜,又悍然攻打兴安,整个闽东地区都震惶不已,军民士气受挫之严重更是难以想象。

有如霞浦是晋安的北门户,兴安则为晋安的南门户,而华亭堡又是兴安城的南门户。

即使奢文庄严格控制宋家背叛的消息走漏出来之时,守华亭堡的一营精锐兵马,都卒长以上的武官,都提前给打过预防针,但待宋氏真正的易帜,跟浙闽军决裂,宋阀大将宋义率兵马攻来时,华亭堡也仅坚守半天,就给攻陷了。

淮东近半年来,在北面沧南不断的增兵,浙闽军在闽东的兵卒,就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普通将卒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最开始的、最直接的打击,竟然是来自大都督的亲密故友宋浮。

士气层面的打击,到底有多大影响,自古以来,都没有精准的判断。一旦兵卒没有守战的意志,即便是身上再多加一根稻草,也很可能会垮塌掉。

虽说宋义所率北进的兵马仅三千人,在这种情况下,以胡宗国为首、浙闽军在兴安城里的六千守军,却不敢轻易出城打反击,而是依照之前的密议,筹备先撤往晋安城的准备。

三沙湾,位于霞浦、蕉城、罗源三县之间,是个口小腹大的大海湾,给鉴江半岛与东冲半岛环包,从海路打闽东,三沙湾才是闽东真正意义上的东门户。

在淮东水营将领的眼里,三沙湾的东冲海口,当得起五邑咽喉。

赵青山站在尾舱高层甲板之上,眺望崖石林立的东冲海口。

两年前,为了打击闽东的航海潜力,赵青山就率南袭船队,将三沙湾沿岸狠狠的扫过一遍,这次还是选择从三沙湾登岸。

奢文庄应该早有预料宋氏的反复,明面上在闽东沿海的布防是北重南轻,但暗地里对南侧兴安城的布防不可能放松——故而主攻方向放在南或放在北,区别并不大。

三沙湾内的天然海港资源以及近两百里的内湾海岸线,为战船驻泊进登岸,提供极为便捷的条件。

从三沙湾登岸后,可以直接威胁闽东北门户霞浦的侧后。

即使晓得淮东兵马一旦大规模展开攻势,浙闽军很可能会主动放弃闽东沿岸诸城,但林缚要求各部,要积极去消灭浙闽军的有生力量,而不能舒舒服服叫浙闽军沿闽江退到闽西腹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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