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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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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能令人惊讶。

“淮东如今在浙东大兴战事,你去淮东能有报效朝廷的好前程,不要顾虑我跟张大人,”程唯远说道,“我与张大人虽说不受侍见,但毕竟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顾青州虽不待见我们,也不能奈我们何?”

“阳信的形势凶险得很,胡狗在燕南的兵马,二月虽撤兵,但一直聚集在朱龙河下游,胡狗很可能弃平原、济南而先攻青州——淮东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楚铮说道,“阳信的丁户要赶紧往南撤,不能拖下去。”

“说起来简单,但数十万人怎么撤?”程唯远苦笑问道,“许是形势没那么坏。”

青州防务以临淄为重心,将临淄以北地区的人口都南撤,形成大纵深的缓冲区——这是淮东极力提倡的河淮东线防御方案。但这个方案不仅江宁那边不接受,青州这边除了极少数人认同外,大多数人都不认同。

但是张晋贤、程唯远等跟淮东关系亲近的官员,也十分的犹豫。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很少会有人去考虑什么大局;弃土南撤,不要说士子清流了,便是败夫走卒,也会破口大骂官兵无能,无胆与敌作战。

再者数十万人背井离乡,迁到临淄以南,怎么安置?会对临淄以南的诸县造成怎样的混乱?这都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比起守住朱龙河沿岸,将数十万人南撤是个艰难得多的方案。各方面的阻力都非常的大,不是说做就能做的,非要一个极端强势的人物,才能将这桩事顺利推进下去。

从内心深处,张晋贤、程唯远等人,也是希望能守住朱龙河一线的,而且此前所经历的战事经验,也让他们内心深处存有依城击退燕胡兵马的幻想,这就从根本上造成他们在防御方案选择上立场不坚定——这点并不会因为与淮东的关系亲近而改变,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看法。

楚铮是从东闽十年战事里成长起来的将领,经历的战事,远要比张晋贤、程唯远甚至顾嗣元等人经历的要残酷血腥得多——所以他是青州军中少数坚定拥护淮东方案的将领,即使不因跟淮东的关系而给猜忌,在青州军里也会受到排斥。

程唯远又说道:“守阳信已经定局,无法更改了;当然其中的凶险也是有的,所以我跟张大人合计着,还是希望你能去淮东……”

阳信惊雷

楚铮这才确定,程唯远追过来,一是叙故人之情,第二就是劝他去投奔淮东。

楚铮本来是担心会牵累张晋贤、程唯远加倍受顾家父子的猜疑,有负二人这些年来对他的照应,才弃淮东不去,而先回江西老家暂观形势,没想到程唯远追来,倒是一而再的劝他去投淮东。

楚铮低头看着桌上的烛台,程唯远在灯下说道:“眼前守阳信已成定局;倘若阳信真不幸成为胡狗南侵的主攻方向,能依赖的援兵有三路,一路是西面的梁家,一路是受柳叶飞节制的登州镇,一路就是淮东……”

将来可能会用上的三路援兵里,梁家与柳叶飞是不值得信任的,程唯远将希望寄托在淮东身上。

“青州与淮东交恶,我有几斤几两,程大人又不是不清楚,我去淮东能抵什么用?”楚铮苦笑道。

“林淮东与顾青州翁婿交恶,私心公义掺杂,旁人难断是非,”程唯远说道,“但是将来青州若遇险,请淮东相援,是公义,私心不害;到时候希望能有个人居中说项此事,总比现在音信断绝的好。”

张晋贤、程唯远给顾氏父子如此排斥,却还如此以青州为念,楚铮动容说道:“程大人、张大人如此为青州着想,楚铮不敢辞,”俄而又说道,“只是当前淮东数万兵马进入浙东,在东线牵制奢家叛军,以分减江宁的压力。虽说淮东此前有永嘉之胜,但奢家在浙东、浙西的兵力主力仍保持完好,未受大损,青州倘若遇险,就怕淮东无法从浙东抽兵,即使相援,怕也有心无力。除了这个之外,更令人担忧的是顾青州一心以为燕胡会拖到冬季冰封之后,才有再次大举南侵的可能。但看近期胡狗在沧南集结的程度以及大量斥候潜渡扰袭的密度,在秋冬之前,胡狗若是强渡朱龙河,怕是要给打个措手不及啊。即使淮东有心想援,时间上也来不及……”

“尽人事以听天命,”程唯远深感时局唯艰,他与张晋贤又给排斥,心里有深深的挫败感,又强打起精神来,说道,“总不能束手坐观吧?”

楚铮与程唯远在恒台驿铺的独院里秉烛夜谈,到天明才分手各自上路。程唯远返回北面的广饶,楚铮在扈从的簇拥下,改变原先的行程,从临淄、青州借道,沿着胶莱河南下。

年初时胡兵掠境,对胶莱河道的破坏极大,决堤、填堵不下数十处。

山东春后旱情严重,到现在没有因为胶莱河道的破坏而造成严重的洪灾、涝灾,也算是侥幸,但青州资源几乎都给抽到北线修筑阳信-朱龙河防垒,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修复胶莱河道。

春后使得青州境内的田作大受影响,已经成灾,但看胶莱河面目全非的样子,一直进入雨季,就会从旱灾急遽的转为严重的涝灾,会将沿河两岸的田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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