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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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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婶、两个年幼的侄子以及五十多岁的寡母一起逃荒到西沙岛来,风灾时海潮回灌,他只来得及将年轻的嫂子跟年仅两岁的一个侄子救出来,他的寡母抱了一根圆木给海潮一直冲到七八里外的坡地上也活了下来,他的兄长跟另一个五岁的侄子却给海潮吞噬。

宁则臣的兄长读过几年书又跟商帮跑过江湖、力气大、粗通拳脚、为人任侠仗义,在逃荒途中,成为凤离籍流民的首领人物。风灾过后,西沙岛乱作一团,宁则臣满岛找了两天他兄长跟侄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回来直接到救灾营地报名做杂役救灾。

当世生存条件相当恶劣,流民更是艰难,同乡籍人扶危相助是为常态,也形成强有力的凝聚力,宁则臣回救灾营地之后,给挑出来干杂役的凤离籍壮勇都自发的以他为首。

只是宁则臣固执的认为是他兄长跟他一起将一万多凤离籍流民带到西沙岛来,一万多凤离人在风灾中三者亡其二,他有推卸不去的责任,死活不肯顶替他兄长做凤离籍流民的头领。

林缚这次出来才正式将宁则臣留在身边,在船上闲暇时教他劈击术,他也学得极快。船离开崇州西沙岛时,武卫里许多老卒即使力气没有宁则臣大,但是战斗经验丰富,以木刀对劈或练枪,都能轻易将宁则臣拿下,但是返回崇州从嘉杭府东南出海时,大部分老卒都不再是宁则臣的敌手。

宁则臣不仅力气奇大、有习武天分,在诸多流民也是个肯动脑筋的人,读过几年私塾,林缚心想假以时日,说不定就是另一个傅青河横空出世。除教导他劈击术以及参加平时老卒都会参加的战术讲训外,林缚还要他闲暇时再多读些兵书。

除了宁则臣本身如朴实无华的一块璞玉可堪造就磨砺外,林缚还考虑到西沙岛幸存下来的流民有两万六千余人,其中凤离籍就有近五千人。

林缚极目远眺西边天际夕阳下的点点沙洲,也分辨不出有没有西沙岛的影子,抬头看了看给风吹鼓的船帆,心想只要今夜风势不息、月色能让他们勉强辩识江中沙岛、水道,他们就能在明天清晨时赶到西沙岛。

林缚他们出海前,宁海镇水师在太湖里一直都消极避战,不与聚集来的东海寇主力会战,致使东海寇气焰越发的嚣张,使涌入太湖的东海寇战船越来越多,沿岸府县都深受其害。

虽说宁海镇骑步兵以及长期跟海盗作战的地方乡勇战力较强,也积极出动寻歼海盗,但是东海寇侵掠如风,乘着战船在水网纵横的太湖流域穿梭如飞,林缚从嘉杭府出海时,又相继有宜兴县、长兴县给东海盗攻破大掠纵火烧毁。

林缚他们出海已经有两天,他这边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清晨才知道太湖最新的消息,林缚担心一点,要是东海寇结束此次掠袭,要是从扬子江水道满载而归该如何是好?

林缚在梅溪湖口设伏截杀杜荣,又奔袭舒家寨,便是猜到入袭安吉县的东海寇以宁海镇水师为目标,不会在安吉县境内处留。对奢家来说,杜荣作为一员大将折戟梅溪湖,奢家又能看到西沙岛的战略意义,那奢家极有可能使一部分东海寇从扬子江口出海时随便掠袭一下西沙岛。

林缚在嘉杭府东南出海之前,就使吴齐率暗哨先从陆路潜回西沙岛,要傅青河、林梦得、周普、胡致庸等人将大部分灾民先从观音滩救灾营地疏散到别处,米粮等物资也同时往西沙岛不易受掠袭的中心区域转移。

林缚此时不知道赵虎在接到报信能不能成功将新编武卒带离狱岛,毕竟自己不在江宁,杨释、长孙庚会不会设法阻止赵虎就不得而知。

林缚暗感忧心:要是宁海镇水师在太湖遭受重大损失,东海寇从崇州南过境时,军山水寨的萧百鸣、陈千虎部极可能会按兵不动、保存实力,只要在西沙岛登陆的东海寇超过千人,这麻烦不是一般的大。

崇州县户房书办李书义看到林缚刚才还谈笑风生,此时又蹙起眉头,猜不到他又在忧心什么事情。

李书义是崇州籍的秀才,自幼刻苦读书,也许是太刻苦读书、一心只为功名的缘故,他身为崇州人,却从没见过海,更没见过这道江与海、清浊分明的分野际线。

人站船上,船行海上,四野苍茫,顿生出人处天地之间不过微末之感。

相比当初给林缚拉上船的排斥与唾厌,相处一个多月来,特别是亲历了梅溪湖口设伏截杀寇奠、奔袭舍家寨等事之后,李书义便认识到林缚绝不是清流之口所污蔑的不识世务、不知书文、只识养猪事的无能猖狂猪倌儿。这一个月来,交流虽然不多,如果不去想林缚初见面就将一盏热茶泼耿为德脸上的嚣张,李书义认为他的见识、学问、见解,他的允文允武、智勇兼备,当世也真没有几人能及,

有些人顽冥不化,有些人却能以他人为鉴重新认识自我,也是这一个多月来随林缚出行的阅历使李书义眼界大开,心里对那些平日只会吟风诵月、谈古讽今、狎妓玩物的清流行径产生厌倦,心里不禁会想:东海寇掠夺县野,烧杀捋掠,清流之辈除了躲在被窝里、大门后瑟瑟发抖,还能做些什么?他也认识到,如此破败不堪的社稷唯有林缚这样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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