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10)
足下奇才异能,愚所稳知,乘时利见,此其会矣。若终为韫囗
之藏,自弃其才能于无用,非所望于有志之士也。一言劝驾,庶几
幡然。
太子看罢,仍旧把来夹在书中,想道:“此人与姚崇相知,为姚崇所识赏,必是个奇人。”少顷王琚捧出茶来献上,太子饮了一杯,赐王琚坐了,问道:“士子怀才欲试,正须及时出仕,如何适迹山野?”王琚道:“大凡士人出处,不可苟且,须审时度势,必可以得行其志,方可一出。臣窃闻古人易退难进之节,不敢轻于求仕,非故为高隐以傲世也。”太子点首道:“卿真可云有品节之士矣。”正闲话间,那些射猎人马轰然而至,太子便起身出门,王琚拜送于门外。太子上马,珍重而别,不在话下。
且说太平公主,畏忌太子英明,谋欲废之,日夜进谗于睿宗,说太子许多不是处;又妄谓太子私结人心,图为不轨。睿宗心中怀疑,一日坐于便殿,密语侍臣韦安石道:“近闻中外多倾心太子,卿宜察之。”韦安石道:“陛下安得此亡国之言,此必太平公主之谋也。太子仁明孝友,有功社稷,愿陛下无惑于谗人。”睿宗悚然道:“朕知之矣!”自此谗说不得行,太平公主阴谋愈急,使人散布流言,云目下当有兵变。睿宗闻知,谓侍臣道:“术者言五日内,必有急兵入宫,卿等可为朕备之。”张说奏道:“此必奸人造言,欲离间东宫耳。陛下若使太子监国,则流言自息矣!”姚崇亦奏道:“张说所言,真社稷至计,愿陛下从之。”睿宗依奏,即日下诏,命太子监理国事。
太子既受命监国,便遣使臣赉礼,往聘王琚入朝。王琚不敢违命,即同使臣来见。时太子正与姚崇在内殿议事,王琚入至殿庭,故意纤行缓步。使臣摇手止之道:“殿下在帝内,不可怠慢。”王琚大声说道:“今日何知所谓殿下,只知有太平公主耳!”太子闻其言,即趋出帘外见之,王琚拜罢,太子道:“适有卿之故人在此,可与相见。”便引王琚入殿内,指着姚崇道:“此非卿之故人耶?”王琚道:“姚崇实与臣有交谊,不识陛下何由知之?”太子笑道:“前日在卿家,案头见有姚卿手礼,故知之耳。其手札中所言,卿今能从之否?”王琚顿首道:“臣非不欲仕,特未遇知己耳。今蒙陛下恩遇,敢不致身图报。但臣顷者所言,殿下亦闻之乎?”太子道:“闻之。”王琚因奏道:“太平公主擅权淫纵,所宠奸僧慧范,恃势横行,道路侧目。公主凶狠无比,朝臣多为之用,将谋不利于殿下,何可不早为之计?”姚崇道:“王琚初至,即能进此忠言,此臣所以乐与交也。”太子道:“所言良是,但吾父皇止此一妹,若有伤残,恐亏孝道。”王琚道:“孝之大者,当以社稷宗庙为事,岂顾小节。”太子点头道:“当徐图之。”遂命王琚为东宫侍班,常与计事。
太极元年七月,有彗星出于西方,人太微,太平公主使术士上密启于睿宗道:“彗所以除旧布新,且逼近帝座,此星有变,皇太子将作天子,宜预为备。”欲以此激动睿宗,中伤太子。那知睿宗正因天像示变,心怀恐惧,闻术士所言,反欣然道:“天像如此,天意可知,传德弭灾,吾志决矣!”遂降诏传位太子。太平公主大惊,力谏以为不可。太子亦上表力辞。睿宗皆不听,择于八月吉日,命太子即皇帝位,是为玄宗皇帝。尊睿宗为太上皇,立妃王氏为皇后,改太极元年为先天元年,重用姚崇、宋璟辈,以王琚为中书侍郎,黜幽陟明,政事一新,天下欣然望治。只有太平公主,仍恃上皇之势,恣为不法。玄宗稍禁抑之,公主大恨,遂与朝臣萧至忠、岑羲、窦怀贞、崔氵是等结为党援,私相谋画,欲矫上皇旨,废帝而别立新君,密召侍御陆像先同谋。像先大骇连声道:“不可不可,此何等事,辄敢妄为耶!”公主道:“弃长立幼,已为不顺;况又失德,废之何害?”像先道:“既以功立,必以罪废;今上新立,天下向顺,彼无失德,何罪可废?像先不敢与闻。”言罢,拂衣而出。
公主与崔氵是等计议,恐矫旨废立,众心不服,事有中变,欲暗进毒,以谋弑逆,遂私结宫人元氏,谋于御膳中置毒以进。王琚闻其谋。开元元年七月朔日早朝毕,玄宗御便殿,王琚密奏道:“太平公主之事迫矣,不可不速发!”玄宗尚在犹豫,时张说方出使东都,适遣人以佩刀来献,长史崔日用奏道:“说之献刀,欲陛下行事决断耳!陛下昔在东宫,或难于举动,今大权在握,发令诛逆,有何不顺,而迟疑若是?”玄宗道:“诚如卿言,恐惊上皇。”王琚道:“设使奸人得志,宗社颠危,上皇安乎?”正议论问,侍郎魏知古直趋殿陛,口称臣有密启。玄宗召至案前问之。知古道:“臣探知奸人辈,将于此月之四日作乱,宜急行诛讨。”于是玄宗定计,与岐王范、薛王业、兵部尚书郭元振、龙武将军王毛仲、内侍高力士,及王琚、崔日用、魏知古等,勒兵入虔化门,执岑羲、萧至忠于朝堂斩之,窦怀贞自缢,崔氵是及宫人元氏俱诛死,太平公主逃入僧寺,追捕出,赐死于家,并诛奸僧慧范。其余逆党死者甚多。上皇闻变惊骇,乘轻车出宫,登承天门楼问故。玄宗急令高力士回奏,言太平公主结党谋乱,今俱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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