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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4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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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次序去便是这海棠,也该先来比我,也还轮不到他想是我要死了。”宝玉听说,忙握他的嘴,劝道:“这是何苦!一个未清,你又这样起来罢了,再别提这事,别弄的去了三个,又饶上一个袭人听说,心下暗喜道:“若不如此,你也不能了局。”宝玉乃道:“从此休提起,全当他们三个死了,不过如此况且死了的也曾有过,也没有见我怎么样,此一理也如今且说现在的,倒是把他的东西,作瞒上不瞒下,悄悄的打发人送出去与了他再或有咱们常时积攒下的钱,拿几吊出去给他养病,也是你姊妹好了一场。”袭人听了,笑道:“你太把我们看的又小器又没人心了这话还等你说,我才已将他素日所有的衣裳以至各什各物总打点下了,都放在那里如今白日里人多眼杂,又恐生事,且等到晚上,悄悄的叫宋妈给他拿出去我还有攒下的几吊钱也给他罢。”宝玉听了,感谢不尽袭人笑道:“我原是久已出了名的贤人,连这一点子好名儿还不会买来不成!宝玉听他方才的话,忙陪笑抚慰一时晚间果密遣宋妈送去宝玉将一切人稳住,便独自得便出了后角门,央一个老婆子带他到晴雯家去瞧瞧先是这婆子百般不肯,只说怕人知道,回了太太,我还吃饭不吃饭!无奈宝玉死活央告,又许他些钱,那婆子方带了他来这晴雯当日系赖大家用银子买的,那时晴雯才得十岁,尚未留头因常跟赖嬷嬷进来,贾母见他生得伶俐标致,十分喜爱故此赖嬷嬷就孝敬了贾母使唤,后来所以到了宝玉房里这晴雯进来时,也不记得家乡父母只知有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也沦落在外,故又求了赖家的收买进来吃工食赖家的见晴雯虽到贾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却倒还不忘旧,故又将他姑舅哥哥收买进来,把家里一个女孩子配了他成了房后,谁知他姑舅哥哥一朝身安泰,就忘却当年流落时,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顾偏又娶了个多情美色之妻,见他不顾身命,不知风月,一味死吃酒,便不免有蒹葭倚玉之叹,红颜寂寞之悲又见他器量宽宏,并无嫉衾妒枕之意,这媳妇遂恣情纵欲,满宅内便延揽英雄,收纳材俊,上上下下竟有一半是他考试过的若问他夫妻姓甚名谁,便是上回贾琏所接见的多浑虫灯姑娘儿的便是了目今晴雯只有这一门亲戚,所以出来就在他家

此时多浑虫外头去了,那灯姑娘吃了饭去串门子,只剩下晴雯一人,在外间房内爬着宝玉命那婆子在院门哨,他独自掀起草帘进来,一眼就看见晴雯睡在芦席土炕上,幸而衾褥还是旧日铺的心内不知自己怎么才好,因上来含泪伸手轻轻拉他,悄唤两声当下晴雯又因着了风,又受了他哥嫂的歹话,病上加病,嗽了一日,才朦胧睡了忽闻有人唤他,强展星眸,一见是宝玉,又惊又喜,又悲又痛,忙一把死攥住他的手哽咽了半日,方说出半句话来:“我只当不得见你了。”接着便嗽个不住宝玉也只有哽咽之分晴雯道:“阿弥陀佛,你来的好,且把那茶倒半碗我喝渴了这半日,叫半个人也叫不着。”宝玉听说,忙拭泪问:“茶在那里?晴雯道:“那炉台上就是。”宝玉看时,虽有个黑沙吊子,却不象个茶壶只得桌上去拿了一个碗,也甚大甚粗,不象个茶碗,未到手内,先就闻得油膻之气宝玉只得拿了来,先拿些水洗了两次,复又用水汕过,方提起沙壶斟了半碗看时,绛红的,也太不成茶晴雯扶枕道:“快给我喝一口罢!这就是茶了那里比得咱们的茶!宝玉听说,先自己尝了一尝,并无清香,且无茶味,只一味苦涩,略有茶意而已尝毕,方递与晴雯只见晴雯如得了甘露一般,一气都灌下去了宝玉心下暗道:“往常那样好茶,他尚有不如意之处,今日这样看来,可知古人说的`饱饫烹宰,饥餍糟糠&039;,又道是`饭饱弄粥&039;,可见都不错了。”一面想,一面流泪问道:“你有什么说的,趁着没人告诉我。”晴雯呜咽道:“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挨一刻是一刻,挨一日是一日我已知横竖不过日的光景,就好回去了只是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虽生的比别人略好些,并没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样,如何一口死咬定了我是个狐狸精!我太不服今日既已担了虚名,而且临死,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不料痴心傻意,只说大家横竖是在一处不想平空里生出这一节话来,有冤无处诉。”说毕又哭宝玉拉着他的手,只觉瘦如枯柴,腕上犹戴着四个银镯,因泣道:“且卸下这个来,等好了再戴上罢。”因与他卸下来,塞在枕下又说:“可惜这两个指甲,好容易长了二寸长,这一病好了,又损好些。”晴雯拭泪,就伸手取了剪刀,将左手上两根葱管一般的指甲齐根铰下,又伸手向被内将贴身穿着的一件旧红绫袄脱下,并指甲都与宝玉道:“这个你收了,以后就如见我一般快把你的袄儿脱下来我穿我将来在棺材内独自躺着,也就象还在怡红院的一样了论理不该如此,只是担了虚名,我可也是无可如何了。”宝玉听说,忙宽衣换上,藏了指甲晴雯又哭道:“回去他们看见了要问,不必撒谎,就说是我的既担了虚名,越性如此,也不过这样了。”

一语未了,只见他嫂子笑嘻嘻掀帘进来,道:“好呀,你两个的话,我已都听见了。”又向宝玉道:“你一个作主子的,跑到下人房里作什么?看我年轻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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