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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雪朝(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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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朝长到了16岁,在沿海的某一所大学里读到大学一年级。她生的美,性格又张扬,一面受人爱护,一面又难免受人嫉恨。可她也不在乎这些,她那时同教法语的教员打的火热,外头的人说她,她也不管,总归说的过分了,她父亲自然会压下去。

她承这些优越和爱护,过的无忧无虑。嘴碎的说她早晚要去嫁给那个洋鬼子,她也不以为然。她虽然自幼受这种簇拥,却开窍的很晚,暧昧对她而言,是一种很有趣的消遣,并没有逾矩,也没有不堪。

“我不过是想好好学法语罢了,”雪朝嘟着嘴同她哥哥争辩,“你也知道那些女孩子,除了想着嫁人,并没有什么正事做,便知道编排我。”

她哥哥虽然面上训了她几句,扭了脸却同她父亲说好话,“她年纪小,便放纵一些。”

合钟明却忧虑,租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他原本是各方逢迎的,德国人的好处也给,俄国人的便利也通,才能相安无事这些年,可是风云朝夕变幻,清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了。

每年都有一批又一批的商人从富庶一方变得穷困潦倒,这不是商业的好年头,也不见得是金融业的。

赶巧有人同他提了亲,求亲的少爷年龄合适,品行据说也端正,是个很好的人选。聘礼是南方八省的金融便利,成了姻亲之后,关税、盐税,所有的收入,都会存到合家的银行。八省的商业和财政,这是笔天大的买卖。

洋人的生意之所以难做, 便因为各国的势力永远有冲突,永远有计较。可是南方八省不一样,是一个铁蹄下面的,只要军政府不倒,他的生意就不会倒。

他儿子劝他,“我们原本就是做战乱的买卖,到了那边,也不一定就能做起来。”

合钟明知道做哥哥的舍不得委屈妹妹,他自个儿也不舍得。可是这年头,处处人心惶惶,处处都是战乱的买卖,更何况垄断一方财政和一般的生意,是不一样的。

可他还是心软,叹了口气,遂了做哥哥的意思,“再拖一拖,”他又挥挥手,对他儿子道,“管一管你妹妹,这一回不嫁,也要有下一回,在这么胡闹下去,早晚要出事情。”

可世间的意外,并不会等你成熟了才来。

合家有户交好的人家,大少爷素来喜欢远游,这回听说是从西藏回来,在家里办了舞会,邀请雪朝过去。

雪朝虽然不喜欢他妹妹,对这个人,印象却还不错,她素来喜欢跳舞,便欣然赴约。

那位大少爷对她也很热络,虽有些年没有见了,说起当年的事情,也很温情,同她说了会话,又拿出个礼物,笑道,“我既然出去玩,便带了东西给你。”

雪朝讶异地接过去,又笑着谢他,她从来都喜欢拆礼物,多大年龄都一样,瞧她这样欢欣的样子,那位大少爷也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反而他身边的妹妹阴阳怪气地说了声,“我怎么没见到礼物?原来心思都花到别人身上去了!”

雪朝看了她一眼,在别人的舞会上,却没有同她计较,只是自顾自地开了礼盒,然后“呀”地叫出声。

是把精致的小藏刀,绿松石有致地铺在上面,还有她喜欢的蓝宝石镶在刀柄。她父亲是不会买小刀给她的,因怕她伤到自己,雪朝举着那把精致的礼物,睁大了眼睛,“是真的刀吗?”

她小心翼翼地去开刀鞘,她身旁的人也探过头去看,一面笑着告诉她,“是真的刀,”他又偏头看她,有一些羞涩,“你是女孩子,要保护自己的。”

他们这些富家少爷小姐,并不意识到武器的真正功用,反而聚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去看刀锋如何的利,能不能削铁如泥。有人揶揄,“你这个人,同女孩子送把刀,什么意思?”

“我很喜欢呀,”雪朝摸着刀柄,很喜欢上面的装饰,她笑起来,朗声道,“多好看呀。”

为证明她的喜欢,雪朝干脆把那把小藏刀,放到了腰间。她舞跳了一会,有些累了,便去椅子上坐一会,有佣人来喊她,说大少爷约她到后花园见。

雪朝向四周看了看,确实方才便见不着那位大少爷,原来是躲起来了,她想了想,便跟着她去了。

那佣人带她沿着回廊去走,雪朝想着大少爷要找她说什么,莫不是表白,这教她有些犹豫了,虽不大想去,可似乎当面拒绝比较好。

等她回过神来,佣人却带她到了一个偏僻的厢房。

她还要说什么,抬了头却被突然被推到砖墙上,让她脑子“咚”得懵掉。她顾不得痛,一个带着汗臭酒臭的人朝她扑了过去,雪朝一时傻了,喊叫起来,向那佣人求救,那佣人却早已经不见了。

那是个洋人,满嘴说着“baby”,嘴巴往她身上蹭,雪朝慌乱地推着他的脸,他的鼻息如此恶心,教她吓得眼泪要下来,可她被压在墙上,身上的裙子还被对方疯狂地撕扯。

她怕急了,情急间想到了身上的小藏刀。

雪朝再不敢犹豫,兴许再犹豫下去,便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于是她拔出了腰间的藏刀,冲那个人身上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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