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1 / 2)
良辰蹙了蹙眉,这入口倒是能把头探进去,但里边通道太过狭窄,怎么可能通过?不要说是成人,就算只是一个身体尚未长开的七八岁的孩子,如果不会利用身体在小范围内的蠕动腾挪来使力的技巧,钻进去后也是寸步难行。
不过,她还是按照常剑南的吩咐,探头进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当她的目光落在那管道中时,神色顿时一凛。
良辰伸出手去,轻轻抹了抹那管道的下面,又扭头看了看管道入口另一侧,有了对比,看得更加清楚。管道中的浮尘明显不一样,一侧是天长日久落下的浮尘,约有指甲厚度,而另一侧,就像拿了一个巨号的鸡毛掸子扫过了似的,虽然扫的并不干净,但绝对是有东西拖过,而且看那痕迹,非常新。
“真的有人能从这里边钻出来?”
良辰喃喃自语,始终不敢置信。她不知道这管道通向何方,也无法做近一步的检查,站在那儿呆思片刻,便缩回了身子,将承尘板还原,跃落地面,将几案也放回了原处。
良辰姑娘匆匆赶回楼上楼,心中想着李鱼屈服于常老大,接受了常老大招纳时自己对他的鄙视,再想到今天饶耿之死,对李鱼于钦佩之外竟然由衷地产生了一丝敬畏。
她跟在常剑南身边,见惯了真正的人上人,是一个有见识的人。徒具一身卓绝超凡的武功的人,她不怕,那种人想怼天逆地,纵横天下,简直是妄想,弹指间就能被人灭了。
真正可怕的人,是有谋略的人。如果能智勇双全,那就更加的可怕。如果这个人不但智勇双全,而且心性沉稳,心思缜密,能屈能伸,谋而后定,那就极其的可怕,一旦成为敌人,绝对是一个让你寝室不安的可怕对手。
在良辰姑娘心中,此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如果饶耿真是李鱼杀的,非万不得已,绝不与此人结怨。一旦结怨,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把他干掉,否则,从此永无宁日。
良辰姑娘怀着这样的想法,匆匆赶回楼上楼,推开房门,就见那陈飞扬站在大厅中间,神采飞扬,唾沫横飞,指手划脚,仿佛……在说书。而大当家的盘膝坐在几案之后,歪着头,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儿。
除了美景俏生生地站在大当家的背后,其余诸人也早在两侧榻后坐定,大堂中间只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趴着。站着的是陈飞扬,趴着的是李鱼。
就听陈飞扬道:“话说小郎君端着一勺子金汁,走到任太守面前。任太守骇得面如土色,咬紧了牙关不敢开口。小郎君命我捏开任太守的嘴巴,不理任太守怨毒地比的目光,将勺子往任太守嘴巴上一堵,就灌了下去!”
“好!”
美景姑娘听得来了劲儿,登时鼓起掌来,大声欢呼。
深深一双粉拳握在胸前,兴奋无比:“李鱼威武!”
静静眉开眼笑:“小郎君太棒了!”
常剑南哈哈大笑:“灌得好!灌得好!当浮一大白!”
说罢端起酒碗,咚~咚~咚~咚~就喝了起来。
良辰呆了一呆,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他们就说起书来了?
良辰诧异地看了看陈飞扬,陈飞扬已眉飞色舞地说了下去。
良辰绕到常剑南身边,弯下腰去,刚要开口禀报,不料常剑南抬起手掌,示意她莫要开口。良辰见他眼珠都没往自己这边看看,笑吟吟地只是盯着陈飞扬,只好满腹郁闷地站定了身子。
片刻之后,良辰也是两眼放光,陷入了故事当中。
接下来,陈飞扬就讲起了如何取得吉祥姑娘的卖身契,那一段经历,他可是全程参与的,李鱼如何设计,如何行动,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当真是时时意外,步步挫折,但李鱼居然过五关斩六将一路闯了过来。
常剑南和乔大梁听着李鱼如何以一介白身,撬动利州官场,把武都督和柳下司马都牵扯进来,让整个利州官场为之震荡。直至被灌过金汁、对李鱼恨之入骨的一州太守居然不得不低头屈服,当真是心胸舒畅。
而深深静静、良辰美景四位姑娘则为吉祥姑娘揪得心尖儿都颤了。那样无良的父母姊妹,任太守为她掘好的可怕火坑,这位可怜姑娘的命运让四位听书的姑娘泪光莹莹,感同身受。
待听得李鱼运筹帷幄、巧妙布局,逼得任太守被迫临场倒戈,亲手拆了自己布下的险恶杀阵,向李鱼“臣服”,吉祥姑娘也终于解开了亲孝的枷锁,与家庭划清了界限,四位姑娘揪得紧紧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们情不自禁地吁了口气,一时间只觉得祥云朵朵,阳光灿烂,从心眼儿里透亮。这样的结局,太叫人开心了!
李鱼醒了,陈飞扬讲到李鱼进入武都督府的地牢,软硬兼施,逼庞妈妈屈服的时候他就醒了。只不过,没人注意他,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陈飞扬,陈飞扬可不仅仅是说,这位仁兄说的太投入了,这眉尖儿一挑,那语气一沉,这手势一扬,那唇角一抿,把每一个角色甚至一个在他故事中只出场一次的小龙套都演绎的栩栩如生。
此时此刻,他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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