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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坐你旁边的女人是谁?」小灰问。
「你很在意?」
他犹豫半晌,开口:「她很漂亮,你们坐在一起的画面很美。」
「你什么意思?」
「和以前围绕在你身边那些男男女女一样,他们都很漂亮。」
「我现在??操,那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不那样耽误别人了。」我有些丢脸,真想把过去的自己抹去,怎么说都不该让灰认识我身边来来去去的伴侣。
「哥你不知道,你真的很有魅力。」
「??谢谢?」
「所以你别像上次那样,别让我误会。」
方向盘打横,我将车子停在公路边:「误会什么?」
天气奇差,外面开始下起雨点,阴鬱的天空笼罩城市,更远处是乌云密布,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滴滴答答,小雨点跌在车窗上再下坠,车内冷气吹得阴冷。
「你那样吻我,会让我以为你喜欢我。」他的声音无比压抑。
轰隆——轰隆——远方传来雷鸣。
「不行吗?」我说:「我不行喜欢你吗?」
公路边临停,或许是这儿太辽阔,显得雷声是那样近在耳边。轰隆隆——像是要对我降下天罚。
「我不是??不是指兄弟或朋友间的『喜欢』。」他似乎紧张了,不停抠着指甲:「是恋人那种喜欢。」
「如果我对你是那种喜欢怎么办?」
小灰没说话,我们的眼神撞在一起。打在车窗上的雨点变大了,滂沱大雨,瞬间模糊视线。雨刷规律运作,唰——唰——扫过窗玻璃时偶有一时清明、转瞬间又被大雨掩灭。
广播电台放着很适合这场雷雨的法文歌。
那双灰色美丽的眼眸映照出迫切想得到答案的,卑微、又落魄可笑的男人。
我笑了,没想再逼他,说:「看你吓得说不出话了,逗你玩的,忘了吧!」
话说得豁达,内心深处却在颤抖。和别人曖昧时都没这么迂回,在他面前我怎么总像个手足无措的胆小鬼?
电台里的吟唱还未结束,pa---,--??轻柔的曲调悠扬,小灰缓缓开口:「我以前一直很羡慕你身边的情人。」他声音很轻很淡:「那时我看着你身边的男女,一直想,那个位置明明是我的。」
不能误会。他的情感只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
我故作开朗:「想起来了,小时候的你真是个黏人精,走到哪黏到哪,整天喊着哥哥。」
「因为我嫉妒他们,我嫉妒他们可以独佔你。」他深呼吸一口、继续说:「我嫉妒他们可以和你牵手、和你拥抱,和你??接吻。」
外头雷声大作。
喉头乾涩。
够了,别总说我想听的话,快把我从虚构的美梦中摇醒。
「然后我一直想,哥哥是不是发现我噁心的想法了,才要和我划清关係?才连碰都不愿意碰到我?你手背上的伤让我好后悔,早知道就把心意藏得好一点,永远不要被发现。」
「小灰,那是我——」
「你说过要我诚实,但我其实害怕诚实,一旦把这些想法全说出口,你会不会因此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但是好累,到极限了,藏不下去了。」他伸手挡着脸,耳根子红极了,承认:「哥,八年来我一直在想你,不停不停想着你。」
小灰的声音哽咽:「溪边那个吻,我是故意的。故意亲你嘴唇,故意看你反应。因为我对你是那种喜欢。现在我诚实了,你可以尽情讨厌我。」
我真是太逊了,连这种时候都让你先开口。我啊、比想像中狡猾,比想像中胆小,也比想像中害怕失去你。
你是玻璃珠,是绽着光的野溪,是我珍贵的锚,钉住了我漂泊的心。比起更进一步我更寧愿安于现状,就怕我的心意会吓跑你,明明说好要彼此坦诚,结果我们都一直在隐藏心意。
「小灰,看着我。」
青年依旧用手挡着他发红的脸,说:「不看。」
「看我。」
「不看。如果哥你不是那种喜欢就说吧,说我噁心也无所谓。」
我用力拉开他急欲掩藏泪眼的双手,十指紧握——
荒芜的公路、微冷的轿车里、还有盖过音乐那震耳欲聋的雷雨。
我们忘情地接吻。
「现在终于肯看我了?」
灰的眼角发红,嘴唇被亲的红肿,那原本空洞的眼瞳彷彿活起来了,里面满盈的都是情慾——真他妈好看死了。我笑着亲他的眼角、颤动的睫毛。用近乎虔诚地声音告白:「喜欢你,从很早开始就一直喜欢,从八年前到现在,差点要疯了。」
「但你那时一直避着我,也不让我碰你。」小灰伸出一隻手臂,似是抱怨:「你说,我们之间要隔着这样的距离才行。」
我笑了,握着那隻纤细白皙的手,亲他的手指、手腕、胳膊、上臂??像是要将他啃个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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