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京城的路上,一只青色的信鸽扑腾着落到了一辆马车的车辕上。
一只手将它抓住,递进了车厢里:“老爷,来信了。”
车内坐着几个人,一个陌生面孔被称为‘老爷’的人打开信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果然被激怒了,那就传信回去,让王府的人按照计划行事,让‘王爷’出发,上京。”
一旁坐着的姚旭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王爷,咱们这次如果被发现了,就是死罪。”
旁边懒懒散散半躺的楚仁嗤笑一声开口:“王爷现在这张脸是我亲手伪造的,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楚仁对自已的手艺十分自信,漫不经心的反驳。
被改造成一个中年男子的嘉王,语气决然:“我们这一趟,本就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姚师如果害怕,到了前面可自行离去。”
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嘉王根本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话。
姚旭听到嘉王这样说,脸色一变:“下官得王爷提携,这么多年才有了自已的一席之地,事到临头如何会退缩?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会陪着王爷走下去,下官只是担心王爷罢了。”
嘉王眼底闪过疯狂之色:“不必担心,反正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的,本王只是化被动为主动罢了。”
从收到三皇子那封信后,嘉王心态就全然变了。
不甘、愤恨、嫉妒、还有一股无名火日日夜夜的啃噬着他,过往种种和前太子的交锋时不时在脑中回闪,他只觉得自已可笑。
这么多年来,他以为自已是幸运的那个,父皇对他至少还有一丝父子亲情在。
可现在仔细琢磨了那封信后,他发现自已天真了。
京中抓了赵总督和樊荣,却没了后续,这分明是审出了和他有关却隐而不发。
这只有一种可能:因为对他这边了如指掌,所以京中才这么镇定,稳坐钓鱼台。
肃州绝对有锦衣卫在,并且他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
既然如此,对方知道了他干下的事情,却能如此镇定,还不予理会,目的是什么?
嘉王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词:磨刀石。
他被亲爹送给老五让了对方的脚下石。
想清楚这点,嘉王感觉自已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通样都是父皇的儿子,他不明白自已到底哪点差了?
老五出身差、在宫外长大、能力不如他、书没他读的多、也不如他年长稳重、对方毛都没有长齐就能掌控朝堂?他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输给一个样样都不如他的人?
今日哪怕是输给前太子,他都不会像如今这般愤恨反应这么激烈。
不是想要让他让脚下石吗?
好!
那他就给父皇和老五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他可以不坐皇位,但老五,必须得死。
父皇不是一开始就看重老五么?
他要让父皇在地下,眼睁睁的看着这大乾的江山乱了,让他不甘、悔恨、恐惧。
马车朝着京城驶去,不出两日就到了京城门口,他们掏出一张路引,很快便被放行。
·········
乾清宫外松内紧,殿内看似只有明面的这些人,实际上暗中有许多眼睛。
五皇子之前发怒的事,仁武帝清醒的时侯听说了,便将他喊到身旁:“听说··老二···气你了?”
仁武帝说两个字就要大喘气,说完看着五皇子,眼神带着询问。
五皇子绷着一张脸:“二哥的奏本被驳回去之后,一直上疏想要进京探望父皇,语之间一直怀疑是我从中作梗不让他回京,还说我狼子野心等等,儿臣一直忙于公务,本不欲理会,可他越说越过份,儿臣实在忍不了了,就批准了。”
仁武帝喘了一口气:“老二估计是··察觉不对了,想要进京探探虚实,你···可找秦王···帮忙,既然他要来,便····便不要再回去了。”
高祥端来一杯茶给仁武帝润润嗓子,这段时间他也憔悴了许多。
五皇子给仁武帝掖了掖被角:“儿臣调查年前王大人等人从关中回京遇刺一事,已经有了些眉目,事情不仅和二哥有关,儿臣发现其中还有已经被屠了记门的崔氏的手笔,他们现在还有余孽在,儿臣怀疑二哥和那些余孽勾结到了一起,等他这次进京,儿臣定是要‘留’二哥好好问问的。”
仁武帝胸口急促的起伏起来,枯瘦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五皇子的手腕:“崔……氏?”
“是的,从车家查出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