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3)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度炘炘的脸上。她微微皱眉,缓缓睁开了那双昨晚还充满痛苦和绝望,此刻却清澈如水的眸子。抬头,她看见了紧紧抱着自己的度濂淮。他的面容略显憔悴,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和宠溺。度炘炘的第一反应是惊喜,她像是找回了久违的安全感,伸出手臂紧紧地环住了度濂淮的腰身,语气里带着一丝依赖和难以言喻的深情:“度先生…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害怕失去的梦。
度濂淮的心在那一瞬间狠狠一缩,他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和那份深深的依赖。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度炘炘了,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真,仿佛忘记了过去的所有痛苦和伤痕。在她的眼中,他只是她的救赎,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度濂淮心里其实隐隐有预感,她可能失忆了,但是他不愿放弃这美好的幻觉,并没有送她去医院。
她在那几天里,像个深爱他的普通恋人一样,撒娇着轻声唤他“度先生”,会主动抱着他的胳膊,会依赖地窝在他的怀里睡觉,会在他下班时满脸期待地等他回来,会自然地亲吻他拥抱他。
度濂淮期待着,她真的忘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他希望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他也努力维持温柔体贴的模样,生怕刺激她,刺激到这虚假的幸福。然而好景不长,某天晚上当他推开房门准备拥抱度炘炘时,却看到她瑟缩在墙角全身发抖、眼神充满恐惧地看着他。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里喃喃道:“别过来…别碰我…”她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什么吓人的脏东西。
度濂淮愣在原地心脏骤然收紧,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呼唤着:“炘炘?”然而度炘炘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猛地尖叫起来、拼命地往后退去。她的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试图驱赶着眼前的恐惧,仿佛度濂淮下一秒就会撕碎她一般。度濂淮看着她,心中充满了酸涩和无奈。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顾一切紧紧地抱住她,任由她拼命挣扎,她的指甲在他的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度炘炘的状态经过几次反反复复,度濂淮终于明白了——她的记忆是错乱的,她并没有遗忘任何事,而是她的脑海里,有时候只记得他的温柔他对自己的好,有时候只记得他的恶和对自己的伤害。她的世界,正在崩塌,她的精神,正在彻底破碎。
她有时候会主动亲吻拥抱他,甚至会主动解开他的衣物与他缠绵。可转瞬之间,她又会突然惊恐地推开他,甚至疯了一样拼命抓自己的头发,抓自己的皮肤,像是要把自己从噩梦里撕碎。她甚至砸碎了房间的镜子,用碎片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血源源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盯着鲜红的血迹,喃喃道:“这样是不是就能醒过来了……”度濂淮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扑过去夺下她手里的碎片,把她紧紧抱住,可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终于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病房,度炘炘不记得自己在这呆了几天。她感觉自己的记忆是密密麻麻碎片,思维也是分散的碎片,情绪像是分裂开了一样。好不容易渐渐恢复了清醒和理智,她看着病房玻璃窗上的自己影子,医生正在一旁温柔地和她说话,她心里再次有了主意。
医生面对度濂淮,神色沉重,语气尽量平稳而专业地解释道:“度先生,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治疗,我们对度炘炘的病情有了更清晰的判断。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出现了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以及解离性障碍(did)的表现。她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错乱,时而依赖你,时而对你极度恐惧,这种反复的情绪波动导致她的病情迟迟无法好转。”
度濂淮沉默着没有说话,医生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更严重的是,她的自残倾向正在加剧。我们发现她有多次伤害自己的行为,如果再继续受到刺激,很可能会发展成不可逆的精神病性障碍。按照目前的情况,普通的药物和心理治疗效果极其有限。她需要接受长期、系统的精神康复治疗,最好是在专业的创伤治疗中心进行闭环式管理,并远离所有可能让她情绪失控的刺激源。”医生抬起眼,看着面色阴沉的度濂淮,语气格外郑重:“度先生,我的建议是送她出国治疗。国外有更成熟的创伤治疗体系,专门针对严重的ptsd和did患者进行长时间的康复干预。在她完全康复之前,建议您尽量减少接触,以免加重她的病情。”
医生的声音很温和,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强调如果他再继续接触度炘炘,她的病情只会更加恶化,甚至可能永远无法恢复正常。他抬眼看着医生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什么,医生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度濂淮冷冷地说了一句:“废物!”随后转身离开,没有去看望病房里的度炘炘。
深夜,度濂淮从梦中醒来,他侧过身,伸手摸向身旁,却只摸到冰冷的被褥。如果她不能好起来,那从此以后这张床的另一半将永远是空的。没有她的温度,没有她恹恹的呼吸,也没有她睁着水雾氤氲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哪怕是带着点倔强的反抗,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几天,度濂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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