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节(2 / 3)
“先有江夏郡公葬送万余大军,后有马邑遭围攻月余终至城破,刘公都难逃罪责。”李善摇头道:“若是此次招抚事成,或有一线生机,这也是刘公为何要随行来马邑的缘由。”
刘世让猛地抬头,“必是李神符、李高迁密告突厥招抚事,否则郁射设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元普往后退了几步,崔信却手持油纸伞往前几步,低声道:“曹船佗曾被突厥生擒。”
“什么?!”刘世让身子一僵,“反间计?”
“理应如此。”崔信轻声道:“尚有回旋余地。”
“绝无余地。”李善断然道:“招抚事败,马邑不在手,陛下必然问责,不问罪刘公,难道问罪襄邑王?”
“再或是江夏郡公?”
“再或是某这个代县令?”
崔信也无言以对,他也清楚,回到雁门,诸事回报长安,这个罪名只能是刘世让来承担……这也是每个人最好的选择。
但崔信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李善会在这儿突然说出这番话,为什么不等到回到雁门关?
长久的沉默,夜色渐浓,李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待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马嘶声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郎君!”小跑着过来的范十一身上全是雪迹,但神色振奋,“并未入城。”
“看得仔细?”
“绝无差错!”范十一看了眼刘世让,迟疑着闭上了嘴。
“说。”
“一直畅饮未停,多见大醉酩酊。”范十一笑道:“虽然大雪,难以火攻,但披甲冲阵,必然功成!”
僵立在那儿的刘世让猛地回身,赤红的双眼盯着李善。
李善深吸了口气,喝道:“来!”
片刻后,李善抚摸着马背上洁白如雪的鬃毛,“此马随某征战山东,亲眼目睹历亭大火,魏县大捷,永济生擒刘黑闼。”
“刘公虽近六旬,但老当益壮,望此马助刘公一臂之力。”
接过朱八递来的长槊,李善双手平举,“此槊曾在淮阳王之手,先后斩杀刘黑闼胞弟并麾下大将王小胡。”
刘世让急促的喘息了几声,声音有些哽咽,突然单膝跪地,双手上举,接过马槊,“今夜必冲锋在前,拼死一战。”
“此战若胜,困境立解。”李善扶起刘世让,“无论是刘公困境,还是雁门困境。”
“此战若败……”
“此战若败,老夫必战死马邑城外。”刘世让后退一步,再次拜倒在地,道:“还请馆陶县公、元公尽述老夫之事,使阖家不受牵连。”
李善慨然道:“若事有不协,某愿庇护刘公家眷。”
崔信上前扶起刘世让,元普躬身行礼道:“在下必向圣人细述今夜之事。”
看着刘世让、王君昊、杜晓等人大步而去,李善招手对朱八道:“让赵大、石头盯着他,若有妄动……”
李善做了个下劈的动作,朱八愣了下才应了一声。
“怀仁?”崔信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但先问道:“难道你还不信刘世让?”
“他理应没有投突厥。”李善哼了声,“若真的投了突厥,此番来马邑的必有欲谷设。”
“那……”
“郁射设、结社率并未入城,昨日送至的玉壶春全都在突厥营地中,而且今日杜晓、王君昊细细看过突厥营地,此战必胜!”李善声音清冷,“但今夜之战,容不得些许差错。”
一旁的元普有点难以理解,“李郎君,若是不信,何必使其出战,记得宜阳县侯此行未携一人……”
李善叹了口气,“马邑在手,突厥难以容忍,高满政兵败身死即使前车之鉴。”
“若非高满政曾尽杀马邑突厥兵,又如何能坚守月余?”
元普和崔信有些懂了,但也不是特别明白。
李善也不再解释,只在心里想,你刘世让不持槊上阵,我又如何敢让你镇守马邑呢?
你交出这份投名状,就能如利刃切豆腐一般,斩落身边的所有困境,我才敢信任你。
又见面了
夜深人静,明月悬空,清冷的月光洒在一片寂静的营地中,只偶尔响起时起时落的呼噜声。
大雪已经停下,但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
郁射设揉了揉眉心,感觉脑子还是晕乎乎的,玉壶春的确是好酒,不愧在短短数月之内风靡云州、五原郡,据说草原稍远一点的部落,一坛玉壶春能换来四十只羊……不过,就是太烈了点。
对于久仰大名终得会面的李善,郁射设既警惕又好笑,今日营中杀牛饮酒,实在令人好笑。
不过那位青年真是世间少见的人物,心思缜密,手段了得,若非有人通风报信,苑君璋必然投唐……那自己和结社率必遭可汗责罚,说不得手中的部落又要被夺走几个。
对于在马邑的这十日,郁射设还算满意,不管怎么说,阻止了苑君璋投唐,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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