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渊(9)(3 / 3)
裴濯淡淡道:“先圣曾云,慎独。”
“什么玩意儿?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这般憋屈。”江凝也咕哝道。
裴濯看着那云雀吃完,展翅而去。
“家规甚严。”他轻声道。
江凝也惑道:“我瞧着裴先生也不是个家教甚严的人。”
“裴先生不是我父亲。”裴濯闷声道。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似是想到了别的什么,思绪渐渐地走远了。
江凝也莫名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情绪,只不过快速地掩了过去。
“我也没有父母,这有什么关系?”江凝也说,“天大地大,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没人管得了我,也挺好的。”
他半靠着身后的窗沿,见落日的余晖淌在了牙白的衣袍上,流淌出一片宁静。
名为“虚室”的书阁对面,隔着宽阔的院落,是人声鼎沸的雪满楼。一楼的石阶上,坐着余显和常明他们几个,离着另几个少年远远的。那二楼上,顾灵瑄正坐在栏杆边,双腿在空中荡来荡去。她歪着脑袋,偶尔回过头,不知在和项唯说些什么。
宗盈和韩熙绪等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翻花绳,引得卫展、王玄他们也去看热闹。萧桓在读书,萧朗便站在一旁眯着眼,偶尔接过刘景升丢来的小点心塞进嘴里。
楼顶上,苏子望在吹他那小笛子,上气不接下气,引得这边杜舜捂住耳朵,气得哇啦乱叫。孟敏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怕从树上掉下去。
而身旁,江凝也耷拉着脑袋,困得很了,不知往哪里靠去。
一时间,裴濯的心底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温软,在拉扯着他。
隐约之间,裴濯的嘴角竟隐约间微微上扬了一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冬雪初化,冰晶澄澈透明。
果然是倦了,江凝也撑着下巴想,都产生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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