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4)
臣死,李治派去的人气得不得了,回来便将着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李治说了,结果把李治也气得不轻。
“世家跋扈,由此可见一般,简直是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李治端着茶时还在生气,连手都在发抖。
“不过是些白衣狂生的闲言碎语,你在意那些做什么。我瞧着他既然能说出这种话,便可见性格孟浪,绝非公主良配,咱们也算是早看透人了。好事一桩,好事一桩啊。”长孙颖在旁边哄着,心里头却埋怨那人真不会办事。到底是年轻人,若是个老成持重的,知道这话肯定惹李治生气,必定不会实话实说。可这当差的倒好,不但说了,还添油加醋,也不想想真把李治气出个好歹该怎么办。
“我是心凉啊。”李治叹了口气,把头靠在长孙颖肩上,有些灰心丧气的说道,“朝廷也不是第一天抑制门阀势力了,可纸面上的东西好改,大家心里头的贵贱却难移。”
“移风易俗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长孙颖动了动身子,让着他躺的更舒服些,然后笑着问李治,“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朝廷颁布了禁令,陛下重修了氏族志,命令地方州县典藏学习,可最后却不管用?”
“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我们没办法不用他们。”说起这个,李治也是受害者,所以回答的便颇为无奈,“如果不用五姓,不用世家,那朝堂上几乎就没人可用了。”
“所以我们打压着他们,却又得求着他们。”李治按了按脑袋,苦笑着说,“他们也知道我们离不了他们,所以那架子就摆的越发的高了。因为反正知道会起复,所以在被罢黜的时候便越发的摆足了姿态,显示自己的风骨。因为越是这样,下次起复的时候,声誉便越赞。”
“魏晋的时候,谢安不就这样的?如今,大约萧瑀也可以跟他比肩了吧。”李治嘟囔着,然后磨磨牙郁闷的说,“可惜我们明明知道他们的把戏,却只能陪着他们演戏。”
长孙颖笑了笑,伸出手去帮着他按摩头,看着李治干脆倒在她怀里,捡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除了他们之外就无人可用?”长孙颖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他说话,“朝廷里那么多人呢,上上下下几万人,五姓才多少人,少了白糖就做不成席了?”
长孙颖本来还想说“少了萝卜做不成席”,结果想想发现这个时候还没有萝卜,干脆顺口改成了白糖。
“他们不是糖,是盐。”李治听着她这比方,噗嗤一笑,表情却是轻松了许多,“还真是做什么菜都少不了他们呢。”
平常少有人跟他聊这种话题,宰相侍从等多半是世家,他要倚重着那些人,自然也不能说世家不好,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刚好借着跟长孙颖问答,将着这个问题理清,“朝廷里头官员虽多,但大部分是从属,真正核心关键的却只有那几处,而这几处,却挤满了其他人。不是我们不想用别家的,而且别家的不堪用。”
“拿宰相来说,”李治怕着长孙颖不明白,干脆举了例子,“能做到这辈儿的,非得学识渊博,才干出众的不可。这两点中,寒门士子后者或可达到,可是前者,却极难做到。”
长孙颖听着这话,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李治的意思。
这个时代不比后世,在着印刷术还没发明,文字传播多靠手抄传播的情况下,图书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资源。世家大族有上百年的积淀,他们有着不输给皇室的图书存量,并且有着足够的精力去教育子弟,所以在着这个识字率可能不足百分之十的国度里,世家子弟们的文盲率却极低,甚至连着他们的家仆伴当,都十分奢侈的认得几个字。
所以,或许在才干上寒门士子有着不输给世族们的能力,但是这第一道坎儿不过,他们根本就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显露到李治面前来。
技术决定命运,长孙颖莫名的就想到这句话,看来魏晋时候贵族把持朝政的局面,跟着文化的传播方式离不了关系。而唐朝继承发扬科举,寒门士子的大量涌现,宋朝甚至已经全部变成平民政治的格局,也跟着后面雕版印刷的出现,文化的传播脱离不了关系。
要不然把这个东西弄出来?长孙颖看着李治,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她整日抄书消遣都抄糊涂了,怎么把这个大杀器给忘记了。
“还有就是,普通人很少有世家子弟的心胸气概,和眼界。”李治想到这些,忍不住更沮丧了,“当你是从属时,或许只要能按照吩咐做好事情就是才干了,但是当你身为一个部门的首脑,甚至位于宰辅的地位时,你考虑事情的眼光就必须从全局出发,就不能只斤斤计较与细节。我观察过,士族子弟们的全局观一般都高于白衣出身的。”
这就是跟着经历和家庭环境熏陶有关了,长孙颖在着心里头琢磨道,同样是二十岁的少年,一个是国务院卿的儿子,从小听着国家大事长大,一个是闭塞山村出来的农民儿子,哪怕后者再聪明,只要不是穿越者,那么在眼界魄力上很少会比得上前者。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事实,尽管大家都不愿意承认,但是正常情况下人物的培养,总要经过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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