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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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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听他的心跳,站起来踹了他一脚,说:你当这是你们元帅府客厅呢?这儿的人,谁也不是你爹妈,没人有义务惯着你。

周培松本来还在翻白眼,给他一骂,说不清为什么,眼圈忽然就红了,热泪滚滚的顺着脸颊落到草地上。

旁边两个人也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等他吸了吸鼻子从草地上爬起来,管教说:错过饭点了,晚上关小监室。

所谓小监室,其实就是小黑屋。周培松从小被周知源关小黑屋长大,但家里的小黑屋跟这里的小黑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小监室的空间狭窄而逼仄,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只马桶,没有窗也没有灯,一进去,人就像直接躺进了棺材里,提前感受那种与世隔绝的氛围。

周培松软着脚被人押进了小监室,他躺倒在那张窄窄的小床上,听见身后啪一声上锁的门响,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周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而原本疲惫的身体也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格外神经和敏感,他想到刚刚医生说的那句话,泪水又滚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枕着泛有汗酸味的枕头沉沉入睡。睡梦中,脑海里拉画片似的忆起小时候,周培青拿辣椒当冰棒骗他,他被辣得张着嘴哇哇大哭,没出息极了。余珮温柔地抱着他安抚,给他喂了一根奶油冰棒,然后罚周培青不许吃晚饭,他眼角挂着泪珠,当即冲周培青露出胜利而得意的笑容。他一笑,就醒了,醒来还在小监室里,面对着满目的黑暗

习惯了田径运动之后,周培松的身体结实了不少,伤春悲秋的时候少了,注意力也更容易集中,人开放了,慢慢跟周围的狱友熟悉起来。

这里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才都有,真聊起天来,比那帮道貌岸然位高权重的有意思多了。

这里头有个因为杀人被关进来的小孩,说小也不算小,已经二十了,蔫儿了吧唧跟没长开一样,看着也就十五六的初中生模样。

周培松第一次从狱友们嘴里听见这消息,心里当即只有一个想法: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个没长成的瘦猴子竟然敢杀人?

猴子长得虽然不结实,却的的确确是个alpha,吃了半年牢饭还长高了两公分。

有一次俩人被分到一起值日,周培松一边洗餐盘一边问:你成年了吗他们就把你关到这儿来?

小孩儿在一边接过他洗净的餐盘擦干,一边弱弱道:关进来的时候已经十九了。

你杀了你哥?

那不是我哥,是我继父的儿子,算算继兄。小孩儿偷摸着觑了他一眼,挺有眼色的,说,少爷,不然你在旁边歇着,我洗吧。

周培松愣了一下,问:你喊我什么?

少少爷,他们私底下都这么喊你。小孩儿像是怕挨打,往后退了一步。

周培松皱了皱眉,没吭声,仍洗着碗,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你这胆子还没老鼠大,怎么想起杀人了?杀的还是自己哥哥。

小孩儿见他没让自己干活儿的意思,又垂着头继续擦盘子了,说:他不让我上学,把我爸给我留的学费、生活费都抢走了。

旁边溢满污水和洗洁精的大盆子突然溅起一片泡沫,周培松把洗了一半的盘子又扔回了盆里,说:能抢走就说明也没几个钱,把你钱抢了就跟人拼命?你是不是学傻了?这下好了,别说学费,你后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小孩儿也不恼,嗫嚅着说:您不是也放着好好的元帅府少爷不当,非得当孔bu分子去吗?

这话一下给周培松堵住了,他怔着半晌没说话,心想:是啊,就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竟然想不开搭上了自己后半辈子

小孩儿见他不说话也不动弹,凑过去,默默帮他洗了几个盘子。

周培松拍了他的手一下,说: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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