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唇相讥道:“小嫂,你昔日在我家做丝织女工的时候,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份手段。”
吴氏多年拿腔拿调,几乎忘了自己这段老底,此时被激得老脸一红,把大板牙咬得咯吱直响。
原来周家鼎盛时,家中有千亩桑田,还经营着偌大的锦绣绸缎庄,在整个松阳县都能排的上号,若不是林全安年少得中秀才,林家也攀不上周家的亲事。
后来周家败落,绸缎庄盘了出去,虽然周守礼能拿着染丝的秘方在绸缎庄里染丝,生活胜过一般农户,但周家已远不及当年了。
前世林纸鸢昏迷着直接被抬进了苟家,才过了一年,便听到了舅舅一家因赋税出错,举家流放,周守礼病死狱中的消息,她哭到泪竭又求告无门,只能用废纸折些元宝,以此祭奠。
此时见到舅舅,两世的委屈和怀念一齐涌上心头,忍不住扑进了周守礼的怀里。
周守礼抱着林纸鸢,轻轻的拍着她的头:“是舅舅来晚了,鸢姐儿不怕,有舅舅在,没人能逼你。”
吴氏听言又要撒泼,林全安及时的制止了她,淡淡的说道:“周大舅,鸢姐儿的婚事是我林家的家事,周家人就不要插手了吧。”
周守礼怒视着林全安,说道:“周家人不要插手?哼,当年我妹妹带着一座三进宅院并六百两纹银做嫁妆进林家的门,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就是我爹的半个儿,两家就是一家!如今倒说起周家林家了?”
周守礼从不拿嫁妆出来说事,想来此刻已经气到了极致。
林全安被拿住了短处,听得众人议论纷纷,当场羞得恨不能拂袖而去。
周守礼冷冷的看着林全安,真恨不得破口大骂,但到底林全安是生父,林纸鸢未出嫁前可以说是性命都捏在林全安手中,此时还不宜跟林全安彻底撕破脸,于是指着吴氏说道:“不过今天这事,我看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主要是这毒妇无耻。”
林全安赶紧借坡下驴:“不错不错,我要是早知道白县令家有意于鸢姐儿,哪里还有后面的事。”
周守礼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鸢姐儿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呢?”
林全安沉默了,林纸鸢心中却早已猜出了答案。
林全安十四岁得中秀才,闻名乡里,但这辈子也就是秀才而已,再无寸进,只能在族中学堂坐馆过活,他平时在家里对大小官吏横眉怒骂,实际上心里对官位渴望得不得了。
这次能逼她给老头子做妾,一方面是因为婚姻之事父母之命,这也算不得什么丢脸的大事,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与县令结亲这个诱惑太大了。
与县令成为亲家,说不得县令就能给个主簿做做,过把官瘾。
依着林纸鸢对父亲的认识,不逼他一把,只怕嫁给苟举人一事不会被轻易放弃。
果不其然,林全安沉默了半晌,还是意意思思的开口道“那也就只有嫁给苟举人了,毕竟是我亲口承认的亲事。”
周守礼再也装不了好脸色,直指着林全安骂道:“好啊你个老不休,你还是要把鸢姐儿往火坑里推!”
林全安被戳破老脸,登时也怒了:“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要把鸢姐儿白白丢给乞丐不成?”
“你不会两门都推掉吗?”
“那我的脸面何在?”
“你脸早就丢光了,也不差这一点!”
林纸鸢看时机已到,立马制止了两人的争吵,第三次将婚书递了上去:“舅舅和爹爹用不着再吵,我心意已定,爹爹,事不过三,这婚书还麻烦您成全。”
林全安被周守礼激得心头发跳,当场在婚书上填了姓名,往周守礼身上一丢:“好好好,就让你的宝贝外甥女,这个不不肖女嫁乞丐去吧!”说完气冲冲的甩手走了。
众人看了一场好戏,此时也意犹未尽的陆续离去,最后祠堂中只剩下了林纸鸢和傻了眼的周守礼。
周守礼气得手直抖,话都说不利索了:“鸢姐儿,你真愿意嫁嫁那乞丐?”
林纸鸢手握婚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自己此生与那阴森可怖的苟宅无缘了,不由得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林纸鸢将婚书贴身收好,朝周守礼笑道:“舅舅,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再说,嫁乞丐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季明烨在林家镇一年多,你也没见他赌钱吃酒逛窑子不是?这就不错了。”
周守礼瘪了瘪嘴,满脸的不愿意:“都沦落到讨饭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好吃懒做总归是跑不掉的。”
林纸鸢劝解道:“只要没有恶习,好吃懒做我也认了,舅舅你知道我是有些小本事的,应该能赚到家用,这样一来,他既然不为家里出力,那么以后家里还不是我当家做主么?”
周守礼左想右想,心中总是意难平。
林纸鸢笑着上去推了推舅舅:“别想了,今天的好戏才唱一出,还有一件大事要舅舅陪着我做呢。”
※※※※※※※※※※※※※※※※※※※※
这一章也在评论里抽10个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