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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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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最后关照了宁渊一句,随即也带着剩下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一时原本拥挤不堪的院子人去楼空,只留下了宁渊母子三人。

“渊儿,你随我进来。”见一群人走远了,唐氏声音带着寒气,挑开门帘进了卧房。

妹妹宁馨儿天真无邪,一蹦一跳过来拉宁渊的手,宁渊从雪地里站起来,拍了拍膝盖,苦笑着牵着妹妹跟在唐氏背后进屋。

003 高门庶子

大周王朝以礼教治国,国民皆按身份高低贵贱分出三六九等。

一等为皇室,称宗亲;二等为勋贵,乃皇帝所册封的各类封号贵族;三等为士族,也称士大夫,为官宦人家;四等为上人,民间富户或巨商若向朝廷缴纳一定供奉之后,经各地府衙发函,由中人身份掇升;五等为中人,只有三代内无罪案记档的清白百姓家可称;六等为庶人,如仆役下人之流;七等为贱籍,身份最为卑贱,多用来称呼流民乞丐与青楼艺妓。

柳氏之所以对着宁渊与其母一口一个贱籍,就是因为宁渊的生母唐氏,在入宁府之前,是一名青楼女子。

当初唐映瑶的风姿,在江州地带名声极为响亮,是远近闻名的清倌人,曾有数名商贾一掷千金想买下她的初夜,都未得偿所愿。并非她只卖艺不卖身,而是她在闺阁外挂出了一首缺了下阕的词,并且放出话,只有对得上下阕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她唐映瑶的首位恩客。

那阙词在江州挂了整整一年,前来对词着众多,包括一些当地学监有名的监生,最终却都铩羽而归,直到新上任的江州守备,也就是宁如海偶然骑马经过,望见上阕,思虑片刻给出下阕,才受到唐映瑶的亲身相迎,成了她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入幕之宾。

这些事情,唐氏从未对宁渊说过,只在上一世唐氏身故,从入殓到送葬武安伯居然都未现身,宁渊才从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里听到了这些往事。

传闻当年,宁如海与唐映瑶极是琴瑟和谐,为避免唐映瑶再卖身他人,宁如海不惜重金包下了她的闺阁,常有过路客在楼下望见二人对月而坐,或抚琴弄箫,或饮酒作诗,场面很是诗情画意,待唐映瑶怀有身孕后,宁如海更是不顾她的贱籍身份,一顶红轿将她抬进了武安伯府。

百姓们议论这件事,无怪乎好奇为何当初两人浓情蜜意,现在一个人死了,另一个却连影子都见不着。彼时宁渊尚且年幼,又因为生母的亡故而伤心惊惧,根本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如今重活一回,他跪在床前,看着娘亲冰窖一样的卧房,简陋的陈设,透风的纸窗,潮湿发霉的被褥,屋子里连个暖炉都寻不着,更无一名丫鬟侍奉,实难想象她会和自己那个高爵厚禄的父亲有琴瑟和谐的时候。

唐氏表情严厉,从床头取出一根细竹条,坐在床沿,对宁渊沉声道:“把手伸出来。”

宁渊乖乖抬手,看着竹条带着破空声一下下抽在掌心,很快他手上便通红一片。

“娘,为什么要打哥哥!”妹妹宁馨儿看不过,晃着小辫子跳上床,抓住唐氏的胳膊。

“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大夫人不追究,不代表我也能不管,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偷东西,长大了怎么得了!”唐氏显然极生气,眉心都皱成了一个疙瘩,“馨儿,你让开!”

宁馨儿不为所动,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宁渊,“哥哥,你快跟娘认错,你认错,娘就不会再打你了。”

宁渊脊背挺得笔直,话语也不卑不吭,“娘,你误会孩儿了,孩儿并没有偷东西,二哥那块玉璧,我从来就没拿过。”

“没拿过?”唐氏一愣,“你当着大夫人的面承认得那么勤快,到了我这里居然又成了没拿过?”

“娘,方才孩儿若不那样说,今天这关是不会那般轻易过去的,孩儿唯一的错处,只是事先没有向娘说明,受些罚也是应该的。”宁渊说完磕了个头,这可是真心实意磕下去的,重重撞在屋内的青石地面上,咚的一声,仿佛砸进唐氏心里,她忙伸手把宁渊拉起来,揉着他磕青了的前额,放缓语气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娘说清楚。”

宁渊定了定神,便将方才应付严氏的玄机一应说了个彻底,唐氏并不是蠢人,一点即通,当即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早该料到柳氏既然有备而来,还如此大张旗鼓,怎能不准备周全,如若不是宁渊顺水推舟,又算准了严氏的心思,今日绝难善了。

“好孩子,难为你了。”唐氏严厉的表情全然卸去,换成阵阵心疼,忙取了药酒搓在掌心里,捧起宁渊的手细细地揉,“都是娘的错,不该不问清楚便打你,还疼吗。”

宁渊摇摇头,那些痛感跟他如今心里的感受比起来,差得不足以道里计。生母温柔的脸近在咫尺,乖巧伶俐的妹妹也伴在身旁,一切如同从未失去过一样,百感交集涌上心头,他一头扎进母亲怀里,竟断断续续哭了起来。

唐氏只当年幼的孩子受了委屈在撒娇,轻拍着宁渊不断颤动的背,目光里透着怜爱。

哭了一阵,宁渊脸色微红地平复好情绪,又与唐氏说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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