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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雨不下钱(7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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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多的修道之人?大概所谓的放下不管,原来不是那全不计较、我行我素的偷懒捷径。

李源趴在桥上栏杆,离着桥头还有百余里路程,却可以清晰望见那个年轻金丹女修的背影,觉得她的资质其实不错。

李源听到背后有人大声喊道:“小兔崽子!”

李源转过头去,那汉子笑着抛过一只酒壶:“这壶三更酒,可是老子自己掏腰包买下来的,以后他娘的别在酒楼里边鬼哭狼嚎,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嫌砢碜!”

李源笑眯眯抱住酒壶,低头弯腰,高声道:“谢这位大爷,大爷慢走。”

那汉子愣了一下,笑骂了几句,大步离开。

李源边走边喝着酒,心情好转几分。

桓云没有乘坐渡船或是御风远游,而是沿着那条济渎大水缓缓而行。

在云上城,他曾经与一个年轻人走扪心路。对方说了些看似空泛的大道理。

说有些学问,是水脉,缓缓流转,帮人顺势而为,走得稳;也说有些学问,是山根,世事无常,本心纹丝不动,立得定。

两者都是好学问,可世事难在双方要经常打架,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甚至就那么自己打死自己。

桓云是听得进去的,因为在那场一波三折的访山寻宝当中,这个老真人自己就吃够了这场架的大苦头。

他桓云是不是好人?当然是。不只是别人如此公认,他桓云内心一向自认还算好人。不然他就不会走那么一遭云上城,帮此生元婴境无望的沈震泽吆喝助威,最后还答应为徐杏酒、赵青纨护道。

好人会不会犯错?当然会。先是重宝摆在眼前,最后还要加上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名声,他桓云其实已经违背良知和本心,差点就要为顾全清誉杀人夺宝,铸就大错。

很多时候,好像只是相差那么一口气,便会造就出天壤之别的是非对错、善恶之分。

夜幕之中,天高月明,桓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

就是不知道那个年轻剑仙,如此豁达,会不会一样有那难以逾越的心关?若是真有,岂不是天堑鸿沟?

桓云只能希望那人可以过水架桥,上山铺路,风雨无忧吧。

临近水龙宗的某处僻静地方,一个老道人伸手搀扶住身边的年轻道士。

背剑的年轻道士张山峰摇摇欲坠,然后满脸笑意,兴高采烈道:“师父,咋个我今儿半点不想吐了?”

火龙真人一本正经道:“肯定是修为见长,这要是回了趴地峰,你那些师兄肯定要好好夸你几句。”

张山峰一脸怀疑:“师父你说句真心话。”

火龙真人这才说道:“师父毕竟交友广泛,这一路虽然走得快,依旧难免走走停停,就数这次距离最近。”

张山峰埋怨道:“师父你这么不会说话,怪不得那些山上朋友,每次见了师父你老人家登门,一个个都从来不乐意请你上山坐一坐。我可看得真切,他们跟师父聊天的时候,也都客气得不像朋友。师父,以后你下山还这样,真不成的。”

火龙真人点头道:“在交朋友这种事情上,师父是不太擅长。”

张山峰看了眼师父,没说话。

火龙真人只得再次点头:“修行一事,也不太凑合。”

张山峰笑道:“没事,师父道法不高,弟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山峰摇头张望,又笑道:“师父,水龙宗这么大一个仙家,没有朋友了吧?”

只有此处,因为是此行的目的地,所以师父明确提及过名字,只说他的朋友陈平安最近应该就在附近。至于其余师徒二人停留过的高山湖泽、仙家府邸,张山峰反正都不认得。

火龙真人愣了一下,笑着点头。于是以心声告知那个水龙宗宗主孙结,不用露面了,返回祖师堂便是。

不讲礼数?贫道站在这儿,礼数还不够大吗?

陈平安进了屋子,开始翻看密信。

朱敛在信上先提及了魏檗破境一事,魏檗成了宝瓶洲历史上第一个上五境山神。

大骊王朝皇帝宋和亲临龙泉州,光是六部尚书就来了礼、刑两个,一起登上披云山为魏檗道贺,不但如此,大骊朝廷还取出了一件皇库珍藏的“亲水”半仙兵,赠予披云山,作为锦上添花的压胜之物,如此一来,哪怕是一尊山岳正神,魏檗也能够更加轻松掌控辖境水运,甚至可以随便镇压大骊北岳地界所有最高品秩的江水正神。由此可见,新帝宋和对于魏檗这个前朝旧臣,已经不单单是礼遇,而是主动分权给披云山,魏檗等于以一己之力,和大骊礼部、刑部共掌整个大骊宋氏龙兴之地的山水权柄。

所以朱敛让陈平安这个山主不用考虑贱卖家当一事,因为魏檗破境之时,声势极大,祥瑞齐出,据说整个大骊京城百姓都沸腾了,许多家底殷实的富贵门户,如过江之鲫,疯狂涌入新开辟出来的龙州,想要去往披云山烧香礼敬魏大山神。不但如此,大骊户部还带给披云山将近百枚金精铜钱,作为朝廷的赠礼之一。其余诸部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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