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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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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踏进绣阁,阁中摆了一张紫檀木圆桌,桌上放着一叠白色的绢布、五六匹锦缎、一把金剪刀、几捆绣线。窗边坐着一个蒙着面的红衣女子,手上拿着圆形的花绷子,埋头绣着什么。红衣女子脚畔跪着一个梳双丫髻的小丫头,正对着针孔穿线。

见她们进来,红衣女子竟连眼都没抬。

凌云釉见绣阁背后还有一道门,心知那是眼下唯一的一条路,既然人家不睬她们,她们就闷不做声偷偷走了便是。

两人屏息敛气,垫着脚尖往前走,姿势甚是滑稽,但也顾不得这么多。

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苍蝇,追在凌云釉耳边嘤嘤嗡嗡上下乱窜,凌云釉抬手挥开,那苍蝇却浑不怕人,在左耳嚷完,又换到右耳,凌云釉忙着逃命,也懒得分心去理它。

忽然听见“咻”地一声响,恼人的嘤嘤嗡嗡声戛然而止,凌云釉和卞松月同时向右面望去,那只嚣张的绿头苍蝇被一根绣花针稳稳钉在山柱上。

“两位看着不像是山野妇人,却这般不懂规矩,进到主人屋里,难道不该同主人打声招呼吗?”

卞松月与凌云釉仿佛都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同时长长吁出一口气。凌云釉在临芳苑做婢女时,见过太多这样喜怒无常的主,脸上堆笑,谄媚道,“我见娘子正专心做绣活,知道绣活讲求心静,心不静,下针失了准头再要补救就要费上好一大番功夫,反正我们也只是借贵道一过,不忍叨扰娘子。”

凌云釉猜到这应该就是乌婆婆口中的艳三娘,她虽然蒙了面,但从声音来听,应该是上了年纪,叫姑娘显得不庄重,也不敢贸然称她名字,但也的确不知该怎么称呼才好。江南一带管上了年纪的妇人叫做“娘子”,凌云釉便跟着叫了。

卞松月心道:这老娘们定是长得太磕碜,见不得人,才将脸蒙起来不给人看。

艳三娘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她们一眼,“怎么?老娘看起来就这么不惊吓,两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就能把老娘吓得绣不了花了?”

卞松月见不惯她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张嘴就骂,“你这臭娘们”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骂,一道红影劈空飞来,啪得一声响动,卞松月倒在地上,面色煞白。

凌云釉赶忙去扶她,“你怎么样?”

卞松月额角渗出细汗,紧紧咬着牙龈,已经痛得叫不出声来。

凌云釉心下着急:这姑娘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等会怎么有力气逃?

艳三娘冷笑一声,“若不是看你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方才那一鞭可就不是只打在你身上了。”

你这个满脸麻子见不得人的臭婆娘!卞松月即使说不出话也不甘示弱,在心里拿家乡话颠来倒去骂了好几句,左右都是个死,纵使打不赢她,骂赢她也是好的,可恨她疼得连呼吸都困难,别说骂人了。

凌云釉见她眼神凶狠,就知她的桀骜脾性又犯了,死到临头气性还这么大,这丫头要在临芳苑也这么横,丁嫦那妖妇不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名字倒着写。

只恨自己天生缺一味嚣张跋扈的命格,所以只懂得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凌云釉扶着卞松月,向着艳三娘哀声道,“我这姐妹不是中原人,方才那句是她们家乡的话,并不是在骂娘子。”

艳三娘冷哼,“不是再骂我,难不成还是在夸我?”

艳三娘脚边的小丫头害怕得浑身发抖,一颗针怎么也穿不进去,艳三娘手上软鞭一抖,小丫头脸上便现出一条红艳艳的血痕。

“一颗针穿了半天都还没穿好,你眼瞎了么?既然瞎了,这双眼也不必留了。”霎时间,红影从小丫头左眼飞进去,从后脑勺穿出,小丫头只来得及哭喊一声,就委顿在地,没有了呼吸。

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凌云釉和卞松月都看呆了,待回过神来,红润的脸颊上早就失了血色。

凌云釉倒吸了三口气,捡起小丫头掉在地上的绣花针,一截金线正落在小丫头脸旁,小丫头的眼睛还大大睁着,惊恐的神色僵在她死去的那一瞬间,凌云釉颤着手拾起金线,硬挤出一抹笑容,“三娘息怒,我自小目力就好,我来帮你穿针,很快就能穿好。”

卞松月揪住她的衣角不让她过去,但她疼得浑身无力,凌云釉一站起来,衣角就从手里滑了出去。

凌云釉试了两次,金线都从针孔外侧滑了过去,她控制不住手抖,差点将绣花针抖掉。紧紧闭住双唇,咽下一口唾沫,又在暗中轻轻吐了一口气,准备重穿一次。一只柔弱无骨的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的手腕,下巴被修长的食指抬起,白色的面巾隔在两人之间,两张脸差一点就贴在了一起。

这么近的距离里,凌云釉始终没胆子去看艳三娘的眼睛。

艳三娘改掂为捏,捏住凌云釉的下巴左右打量,“姿色不及地上那个,但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三娘从不暴殄天物,穿针引线这样的粗活怎能让美人来干?看看这手”

艳三娘的手指搭在凌云釉的手背上,一路向上滑去,“肌肤娇嫩如玉脂,一整张剥下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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