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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察民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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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琅走了出来:“叔父不必担心,您身体虽然有碍,却也非到行将就木,至于周围各国,想来叔父被困府中已久,对于周围邻国情况不明:我们北邻游牧民族近来新王登基,因新王年幼,故而大将军与已故大王的弟弟争权,无暇顾及其他;南邻楚国国主年老,卧病在床,几个皇子争权夺利,国内乌烟瘴气,内乱四起,比之我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尚且怕咱们这时候进犯,哪里有心思进犯我们?剩下几国全是国小势弱,自保都不及,别的就不必担心了,叔父若不利用此机会,一旦邻国度过劫难,那时我国才会遭殃。”

肃亲王听完,垂下头若有所思,林钰琅再接再厉:“叔父顾忌天下百姓一味隐忍,殊不知放纵当今奢靡享受,不顾百姓死活,这未尝不是以一种不负责任?破而后立,如今天下早已是民不聊生,叔父若是有心,不妨随侄儿出去看看,若回来之后叔父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侄儿绝不再来打扰。”

肃亲王一惊:“能出门?”

林钰琅点头:“只要叔父愿意,就能!”

肃亲王有些心动,治国公在一旁听着,也不断怂恿,最终肃亲王终于点了头,林钰琅帮着他装扮了一下,又与墨弦里应外合,在府里放了个假替身,然后就与治国公带着肃亲王一起出了门。

京城大雪刚停,路面上两旁积雪堆的高高的,车子从路中央驶过,都会带起一阵寒风,冰冷的刺骨。肃亲王已经多年没出过王府了,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瞧,却见两旁街道门店紧闭,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官兵路过,也是抬着从积雪中挖出的一具具僵硬的尸体,整个皇城冷冷清清、死气沉沉,没有丝毫人气,即便有一两个百姓,也是满脸麻木绝望,肃亲王心里不禁一缩:京城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地方呢!

马车一路驶入城南,这里是普通百姓聚集之地,几人都穿着不显,早早下了马车走路进去,就看到两旁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屋,穿着破烂的百姓一边冻的发着抖一边帮家人或是递稻草、或是和泥浆粘房子,就连小孩也不断从城外薅来干草帮忙,只是气氛沉默低迷,明明忙碌的人不少,街上却静悄悄的,直到几个世家的人推着施粥的大桶走到粥棚,街上才突然有了一丝活气,原本木然的百姓,脸上突然现出凶狠之色,争先恐后的向粥棚挤去,有些年老体弱或是幼小孩童,被推的跌倒在地也无人理会,那些人自己也不介意,若是伤的不重就立刻拍拍身子站起来继续去抢,若是伤重无法行走的,便只能坐在原地满脸绝望。

肃亲王看到有个小孩好不容易仗着身体灵巧,抢了一碗粥跟一个馒头出来,结果却被一个高个子的小伙子拦住,小孩连忙三两口喝了粥,那个小伙子去抢他的馒头,小孩拼命不给,结果馒头掉在了地上,肃亲王看不下去,上前呵斥了小伙子,然后从地上捡起馒头,还没来的及给小孩,那小孩就趁他不注意,迅速夺过馒头,还推了他一把,然后匆匆跑了!

肃亲王的身体早就被这么多年的折磨掏空了,这一推居然没承受住,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治国公跟林钰琅扶住,治国公有些生气,肃亲王却拦住他:“算了。”

他当年治过灾,自然知道人饿极了的状态,那小孩指定以为自己也是来抢馒头的,在这里,善意是会成为笑话的。

三人穿过好几条街,每条路上都有一个粥棚,可显然还是不够,更多的人饿着肚子,治国公说道:“这些粥棚都是咱们的人私下搭建的,还是借了商会的名义,这次灾难太大,朝廷早就放弃了这些人,我们即便再竭尽全力,可还是有所顾忌,无法全部救济。”

肃亲王叹息:“京城尚且如此,其他地方该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林钰琅在一旁讽刺道:“这算什么,城南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叔父应该去城北看看,那里的情况更加严重。”

城北是比城南更加贫穷的地方,这里被许多百姓成为“棚户区”,也就是贫民区,本来城北的百姓生活就很艰难,经此一难,更是雪上加霜。

街道两旁的百姓就这样席天慕地的垫着破烂躺在那里,大暴雪一来,这里的房子就都塌完了,他们没钱盖新的,再说即便盖了新的也经不住风雪,干脆就不浪费时间了。林钰琅他们一路走过去,所见之人皆是骨瘦淋漓、面色蜡黄,若不是胸口还有些起伏,几乎会被当成死人。

街上各种臭味夹杂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可那些百姓就那么木木呆呆的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了无生气,肃亲王皱眉:“怎么不见老人跟孩子?”

林钰琅叹道:“死完了,这边都是稻草房子,风雪一来就全倒了,再加上饥饿疾病,老人跟孩子体弱,这边百姓本就生活困苦,无钱医治,朝廷又第一批就放弃的是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老人和孩子如何还能活到今日?”

他又指了指道路两旁:“这里的百姓会在平安年月多栽些树,以应对每年青黄不接或灾难之年吃树皮跟树上的食物,可是您看看现在,这里光秃秃的,是因为百姓把树全都砍了,然后磨成木头片烤着吃了,而如今,他们连树都砍完了,剩下的便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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