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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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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江停隔着门板都觉着人是有事儿,若是今儿自己未曾在场,恐怕没有一个会开口替他说话,人人都屈服在权势下,掉在钱眼子里,如何又会管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哥儿,昔时不知吃了多少这样的苦头:你若真没事?我进来看看你?

屋里又是一阵静默,好一会儿后:孤男寡男,郑大哥意欲何为。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看你。

这样的事儿时时都有,我早已经习惯了,若真会放在心上,如何会挺到今日。

郑江停闻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叹了口气:那你好生休息,有事就叫我。

纤哥儿人就站在院子里,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心下安了许多,却又有些失落,他晃荡着回了屋子,些许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自从娘去世以后,他早不知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日日搽脂抹粉,做着自己所厌恶的事情赚取点银钱吊口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曾也多时想过要轻生,可娘让他好好活着,娘受尽苦楚将他养大,他也的确不想让母亲泉下难过,只能拖着日子往前走,然而凭他的本事,他只能活着,却不能好好的活。

昔时郑江停不喜与他走近,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二缘由,说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因他根本不在意他的想法,就像是不在意任何人对他的看法一般。

可惜短短几日时间,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郑江停对他的看法大有改观,原一切都是好的,偏生却要叫他瞧见自己最不堪的东西,他心里知道,自起了想要逃避的念头,不敢在那般庆幸下面对坦然郑江停时,有些东西就已经不同于往日了。

娘教过他抚琴弹琵琶读书写字,教过他怎么同男人虚与委蛇,逃脱那些对自己有歹念的人,可是独独没有告诉过他,若是有朝一日,心中滋生出想要依靠一个人时,应当怎么去应付解决。

楚纤俯在桌前小睡了一会儿,是一阵冷风将他唤醒的。

他起身去关窗户,才发现已经天黑了,黑黢黢的夜色下,能瞧见郑家若隐若现的烛光。

纤哥儿,纤哥儿!

他拢了拢衣衫,听见外头有邹筠的声音,徐步去打开门,朦朦月光下的妇人手里端了一碗面,上头还覆着个摊开的鸡蛋。

江停刚做好了面。邹筠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说人身体不适,不过去吃饭,这才特地送碗面过来:昨儿江停买回来的母鸡下了个蛋,他煎了个流心蛋给你,快趁热吃吧,不然就不流心了。

楚纤眸光闪烁,两只手捧着面碗,热气飘到脸上,闻起来很香,他确实也饿了,这时候又有什么糟心事儿是一碗热腾腾的面不能解决的呢。

谢谢大娘。

害,你这孩子越发客气了。邹筠搓了搓手:好了,外头冷,你风寒还没好全,赶紧进屋去吃吧。

楚纤点了点头,看着邹筠转身要走时,忽的又叫住了人:大娘。

邹筠回首:怎么了孩子?

瞧着人欲言又止的模样,邹筠猜想人是有话要对她说:大娘也好久没有上你屋里坐坐了,进去瞧瞧你的绣品可好?

好。

两人相携进了屋,楚纤给炉子里加了些炭火,冷寂的屋里才算暖和了一些。

邹筠也不是一次两次来了,前几年楚母才过世的时候,她隔三差五就会过来陪纤哥儿一阵。像往常一样,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瞧着篮子里绣的手帕,拿着针线缝上两针,纤哥儿就在桌前吃饭,两人也不多说什么,却也觉得心中踏实。

不知觉间,一晃郑母都去了三年了,纤哥儿也从十四岁长到了十七岁,越发出落的好瞧。

回想着郑母走的那日,拉着她的手哀求她好好照料纤哥儿,这几年来,反倒是这孩子帮扶了她不少,越想,她心里拧的越紧。

瞧着纤哥儿把整碗面吃完了,她才放下手上的针线坐上前去:好吃吗?

郑大哥的手艺真好。

邹筠含眉笑了笑,伸手握住纤哥儿的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同大娘说说?

楚纤敛着眸子:大娘,我不想再继续卖艺了。

邹筠闻言眉心一紧,这年头能找份儿糊口的差事儿极不容易,就连男子的不好寻差,又更何况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哥儿,当初他选择去卖艺也是因为别无他法的选择,若是不卖艺,又能做什么呢。

她到底是过来人,忽然不想做了,定然是有原因的:纤哥儿,告诉大娘,你可是寻好了夫婿?准备要嫁人了?

不,不是!楚纤连忙摇了摇头:我只是厌恶了赔颜卖笑的生活。

邹筠不尽信,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想来孩子大了是有了些别的心思。可这事儿也确实让她发愁,一时半会儿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差事儿能让纤哥儿去做,也不好劝她继续留在富月斋里。

纤哥儿,可能再熬熬,等年后在寻新的差事儿做,这两三月的时间里大娘也好给你问问。

楚纤见邹筠还是支持他的,心里好过了许多。

嗯,年关我便同富月斋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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