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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想起府内那件早已准备好的龙袍,不由心中一热。
他的笑容真挚了几分,低声对徐一辛说道:多谢舅舅祝我一臂之力。
对于这位帮他甚多的亲舅舅,太子只是谦虚地自称为我。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示好的信号。
徐一辛弯唇一笑,温和道:我是你舅舅。
所以这是应该的。
太子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看向他的眼眸中更多了几分感激,真诚道:舅舅对我有多好,我心中清楚,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话听听也就过了,肯定是不能当真的。
徐一辛玩味一笑,并不接话,刚才的一场大戏过后,他已经厌倦了与太子扮演假惺惺的情深戏码,闻言只是道:明日太子有得忙,现在不如去稍作休息,也准备一下明日的衣着。我现在去看看前殿的大臣们那帮人真要闹起来也烦人。
想到御史台那批倔人,太子不由头疼:舅舅的确是比他擅长与那些人打交道。
那就麻烦舅舅了。
太子实在是不想与御史台的人打交道,干脆直接把烦心事丢给徐一辛: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东宫稍作休息。
他朝徐一辛不好意思地一笑:叫舅舅看笑话了,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确觉得很是疲倦。
东宫是太子小时候居住的宫殿,哪怕后来太子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这东宫还是一直为太子闲置着。往常太子有事入宫,若是天色稍晚,便干脆住在东宫过夜。
这一日原本是秦厚德的生辰,如此重要的日子,太子自然几日前就带着太子妃入住东宫了。
徐一辛打量他,见到他有些倦怠的面容和青黑的眼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好外甥看上去状态的确是不太好。
闻言,他点头:太子殿下去吧。
太子朝徐一辛微微颔首,转身带人朝东宫的方向大步离开。
夜色昏暗,幽冷的月光洒落一地,殿外的枯树枝影在武英殿外的地砖上落下斜影。太子提步迈过,黑靴正巧踩在一根枯树枝正中,登时将这枯树枝影踩断成了两截。
光影缭乱。
太子背对着徐一辛离开,并没有让自己的好舅舅看到自己转身一刻瞬间面无表情的脸。
夜色遮掩了太子过于冷淡的面色,也遮掩了他身后不远处目不转睛望着他离开的徐一辛脸上凉薄的眼神。
秋意浓,萧瑟肃杀。
黑暗中鬼祟抬头,最后的桎梏被卸下,隐藏多年的獠牙终于露出锋芒。
太子来到了东宫,并没有如他和徐一辛所说的那样疲倦休息,反而是命令心腹来到跟前,低声与心腹下了命令。
在朝中一向以温润如玉示人的太子殿下此刻却眉眼冷酷,不带感情地说道:按照计划,让死士们即刻动手。
对谁动手,心腹自然是心中有数。
只是明明做好了准备,可是心腹这会儿却还是心中一寒,犹豫道:可他毕竟是您的亲舅舅,从来没有害过您,殿下您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本宫做事用不着你来教。
太子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吓得心腹脖子一缩,警觉地闭上嘴巴。屋内门窗紧闭,夜风半点吹不进来,可太子回忆起不久前在武英殿内听到的对话,却觉得周身仍有一股子寒气,怎么从驱赶不走。
他出神片刻,冷笑一声:现在没害过本宫,可不代表他将来不会害了本宫。
那样的一个人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匹披了几十年羊皮的豺狼,表面看着端庄温良,实际上手上沾染的人命却不知几何。
饶是之前对徐一辛还有一些敬重与爱戴之心,可经过了这一晚,太子心中对徐一辛只有满满的忌惮。
太子现在心如明镜:徐一辛之所以帮他犯下这滔天罪行,谋无上权位,为的从来不是那可笑的薄如蝉翼的舅舅外甥间的血缘亲情。
几十年来,徐一辛要的东西都只有一样:安全感。任何人都无法伤害自己的安全感。
所以他才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无论这个人是谢延还是秦厚德,只要是碍了他的路、当了他的绊脚石的,他通通都要解决。
思及此,太子没忍住自嘲一笑。
他叫了徐一辛二十几年的舅舅,从小被徐一辛抚养长大,终究还是难逃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和徐一辛一样,他也是个需要安全感的人。
所以,将来势必要当他绊脚石的舅舅,干脆在最合适的时机解决了吧。
见太子态度坚决,不明真相的心腹尽管内心替丞相感到遗憾,但面上还是应下声,躬身行礼后退下。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等听到心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想到自己刚才吩咐下去的命令,太子怔怔坐在椅子上,垂下了肩膀。
或许还是有些怅然的,可是太子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今晚是下手最合适的时机。无论发生再怎么耸人听闻的事情,只要他把一切都推到成王身上,哪怕大臣们心有疑虑也没法找到任何证据。
毕竟,死了的人怎么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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