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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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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兴致和都尉开玩笑:既然知道是委屈我了,那现在就放了我吧。

都尉起身,哑然一笑:您别开玩笑了。若是我们要安全逃离瞿州,少不得还要再依靠您几天。

看样子还要再做几天人质。

谢昭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不由无奈叹息一声,不再作声了。

自从被救出后就沉默不语的彭勇站在都尉身旁,不满地问:为什么我们逃命来要带这么个累赘?与其劫持这个小白脸,还不如劫持邱靖那个老家伙来得有用。

小白脸?

都尉望进彭勇的眼眸里,嘲弄道:你知不知道,你那山贼窝之所以会被端了,全是这个小白脸的功劳?

彭勇满脸不可思议。

他问谢昭:耗了我三天三夜的阴损法子也是你想出来的?

谢昭谦虚:嗐,什么阴损不阴损的,难听。

彭勇气极,忍住怒气继续问出自己最后的疑惑: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可是那条路已经被封死了,你们到底是从哪里上山的?

上山的路可不止那一条。

谢昭坦诚:其实在山中还有一条暗道。

不可能,我们待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还有暗道!

彭勇眯起双眼看谢昭:你怎么知道的?

谢昭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全靠了裴邵南送他的那个地势图了。

彭勇倒也不是一定要寻根究底,总归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罪魁祸首就好。知道自己沦落至此都是由于眼前这人,他骂骂咧咧地伸出手,就要一巴掌打到谢昭的脸上。

老子打死你这个多管闲事的龟儿子!

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只不过被打的不是谢昭,而是彭勇自己。

他一时没料到自己会被打,等到右脸火辣辣地发疼,嘴巴里也有了血腥味,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彭勇吐了口嘴巴里的血沫,只觉得这一巴掌用力甚大,打得他现在右耳都嗡嗡作响。他朝面无表情的都尉笑了笑,这笑有些冷:你居然打我?

落草为寇,不知廉耻。

都尉把手置于身后,无人察觉他的指尖正在颤抖。

他面上冷若冰霜,盯着神色疯狂的彭勇,缓声道:阿勇,这一巴掌是你该受的。

我该受的?

彭勇听了这话,重复几遍,沙哑地笑出声。他双眼通红,讥讽一笑:你嫌弃我落草为寇,又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反而要铤而走险做山贼?要不是他们朝廷的人步步紧逼,我和那五千矿徒何至于沦落至此!

彭勇是十八岁那一年应征去当矿徒的。

他原本是打算趁年轻时挖个几年铁矿,赚些小钱就回家娶妻生子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当矿徒算是为朝廷工作,更何况挖的又是制造兵器的铁矿,工钱自然要比种田赚得多。

事实上彭勇当矿徒的前几年,他对自己的生活也还算满意。

虽然每天要挖六七个时辰的铁矿,但是至少睡眠时间还算够,饭也管饱。监工的小吏也是个温和之人,经常和他们说说笑笑,有时候若是哪个矿徒太累了偷一会儿懒,小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三年前,兵部的人带来了新命令,说是要加大工作量,早日赶出一批数量巨大的兵器来。

原来的小吏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兵部派来的另一位凶神恶煞的监工。

彼时二十一的彭勇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工钱没怎么涨,但是要干的活却比以前多太多。彭勇每日寅时开工,子时结束,一日最多只能睡两个时辰。

若有人没耐住困意在白天打了盹,监工就冷笑一声,拿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挥下,直把人打得皮开肉绽,再也不敢偷懒。

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这样黑暗的日子,彭勇和其他矿徒干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所有人都瘦得两颊凹陷。皮肤起初被烈日灼得生疼,到后来晒得多了,竟也渐渐习惯了这温度。

彭勇每日麻木地起床、麻木地挖矿,然后在一日麻木地看着监工又一次拿鞭子狠狠打在一名矿徒身上。

耳畔是那被当成出气筒的矿徒绝望狰狞的嘶哑声。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监工打得毫无反手之力,最后绝望地抱头跪在地上大声嚎哭。

他似是疯魔,到最后监工已经不拿鞭子打他了,他却握紧拳头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自己的脑袋砸碎,哭喊道: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们这些渣滓,让我生不如死!

他痛苦欲绝,涕泪俱下,哭得毫无尊严。

第二日彭勇醒来,就有人告诉他昨日挨打的那个矿徒死了。

听说是过于劳累,再加上昨日情绪起伏太大,所以就猝死了。

监工漠然地让人把他随意找个地埋了,接着拿起鞭子,继续鞭笞下一个人。一旁的彭勇死死地握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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