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2 / 3)
去瞧眼前站着的一排年轻男子,像是捡挑杂物似的,眼带挑剔。
一众年轻男子既瞧不上这老太监,又对他们自己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亦是感到悲凉,像是此生无望似的,个个都梗着脖子,满身丧气。
那老太监嗓子里闷出长长的咿声,迈步走过众人,心里暗自忖度。
便是尽捡好的,这其中男子都没什么出挑惹眼的。
那老太监面色不渝,刚准备收回视线,脚步却又一顿。
他半塌着腰往最后面走去,站在那人面前,拂尘轻扫,抬起头来,给咱家瞧瞧。
面前那男子依言抬头,老太监仔细看了又看,混浊的眼睛忽然一亮,这喜意怎么都按捺不下去,他紧接着赶忙问道:快告诉咱家,你姓什么。
男子眉眼深邃,墨发束起,用玉簪盘成发髻,通体气度若寒月般,清冷疏离。
他眸中无波无澜,对于老太监的问话仿佛没有丝毫惊惧或是自得感。
姓蒋。
自上次蒋弥被那老太监像是寻宝般的寻到了之后,便颇为看重,吃穿用度皆是上乘。
按说,这初入宫的男侍须得分几批,各合住在一间大通铺之中,沐浴出恭,洗漱进食皆是同进同出,按规矩行事。
可蒋弥不仅是独住一间厢房,还给配了个小院儿。
衣食住行不说有人伺候,但总比其他男侍好上太多。
大家伙既不愿意被当做以色侍人者,又不肯自折身段去和那腌臜的老太监谄媚讨好。
可对于蒋弥的特殊优待,却仍是心中不忿,私下里嘲笑蒋弥虽是皮囊俊美,可却是个任人拿捏的软骨头。
一个九尺男儿,不说顶天立地,又怎么能轻易去做这以色侍人者。
实在是可悲可笑,令人不齿。
蒋弥倒不知道其他男侍私下是如何议论的,因为毕竟他与那些作息出行皆是受制于人的男侍连面都见不上。
蒋弥独住小院儿的时候,就发现厢房里面很是洁净,像是被人扫除过了一样。
当晚用过晚食之后,还有人送来几大桶热水,供蒋弥沐浴。
沐浴的木桶便在外间的屏风之后,按说蒋弥只需沐浴完了之后入睡便罢了。
但蒋弥需要却并不是这么几大桶的热水。
蒋弥随手撩了撩桶中的热水,外面天色渐晚,矮桌上的香炉静静燃释着星星点点的烟气。
蒋弥静静的站起身来,熄掉屋中的烛台,走出房外,带好了门。
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巍峨宫殿,红墙绿瓦,画栋飞甍,映着浓黑的夜幕,别有一番庄重肃穆。
现在是戌时,宫门早已闭上,侍卫已在宫中各处开始巡逻。
蒋弥走出了小院,身影半隐在黑暗之中,难以被人注意。
宫里规矩森严,这个点绝不能擅自外出,被抓到的人甚至便可直接处死了。
但蒋弥现在却有不得不外出的理由。
他此时全身干痛,身上有着将要起皮的倾向。
忽然他听见左边长廊远处有很轻的脚步声传来,蒋弥利落的退后几步,置身在繁密茂盛的树丛后,身形完完全全被遮掩起来。
他看着有两个提着红灯笼的宫人一边交谈着一边从旁走开。
蒋弥静静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重新迈步离开树丛。
他走了不出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座极冷寂偏僻的宫殿前。
蒋弥没有选择推动那扇沉重腐朽红色实木门,而是轻松的窜上殿门外的一株老榕树,接着从一丈多高的殿墙上落地,声响很小。
这座宫殿看着极是荒芜,杂草丛生,都没过了小腿那里,像是多年未曾扫洒过一般。
远处的一个井口都已被封住,屋子的门歪斜在那里,落上了厚厚一层蛛网,破败不堪,半点人气都没有。
一阵风过,还能听见殿中传来异响,只叫人毛骨悚然,胆丧魂惊。
但蒋弥听的却很清楚,那异响就是个灰皮大老鼠乱窜的声音。
草丛中一只褐色的土公蛇翘着尾巴尖,嘶嘶的吐着信朝蒋弥游走过来,但等靠近之后却像是突然受惊一般的窜远了。
蒋弥没有管那条蛇,向宫殿深处走过去。
过了一会,一个宽阔的大湖出现在了蒋弥面前。
那湖水幽深,今夜无月,唯有阵阵寒风吹起涟漪波纹来,看着很是渗人。
蒋弥却是松了口气,他脱掉外袍亵裤,放在处茂密的草丛之中,普通人根本难以发现。
接着蒋弥将整个身子从下而上漫入寒凉的湖水之中。
从旁人看着,只像是寻死一般。
但只有湖水深处才能看见真正的景象。
蒋弥的双腿被一阵极黯淡的光芒包裹住,他的瞳孔缓缓竖直,显得锐利。褐色的眸子变成了深邃的碧色,墨色长发在水中散开的瞬间从头到尾变成了红棕色。
等身下黯淡的光芒散去之后,赫然出现一条幽蓝色泛着浅紫的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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