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章 万里乘云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1 / 3)
楚风离开了东蒙古,事实上,如果他愿意,随时都能杀向草原腹地,击溃忽必烈的汗廷,封狼居胥、饮马捕鱼儿海,完成李靖、霍去病、卫青、徐世绩的功业,将自己的名字和天可汗的传说,镌刻在蓝天草原。
但这样做,对拥有后世七百年记忆的楚风来说,实在没有过多的意义: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三千里,胡人不敢南下牧马,数百年后,南迁匈奴刘渊却拉开了五胡乱华的序章,接踵而至的胡人将华夏带入了苦难的深渊。
李靖击灭突厥、徐世绩平薛延陀,大唐王朝雄伟赫赫,却不免安史之乱溃于胡人安禄山之手,晚唐遭受沙陀、吐谷浑、吐蕃侵袭……
不能控制草原,只是以优势兵力击溃、消灭某一部族的敌人,无济于事,因为草原上的马背民族正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碴儿接着一碴儿的生长,你灭了匈奴有鲜卑,灭了突厥有契丹,一代代的马背民族就像洪水般冲击着中原王朝,一旦中原王朝衰落,就会长驱直入,将战火燃遍中原。
要解决这一问题,将华夏从治乱兴替的死循环中解脱出来,必须将草原纳入长期有效的统治之下,楚风的目标便在于此。
所以,当汉军八个主力军在刚刚结束的汉元之战中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员,北方各省粮食供应出现短缺,战后生产需要逐步恢复的情况下,楚风御驾亲征东蒙古,以月息部和周边部族为控制蒙古草原的桥头堡,用经济、政治方式和忽必烈争夺蒙古各部族,而内地军民则进入一个休养生息的阶段,恢复生产、整军备战。
辽东定远堡以南海面,波翻浪涌、云聚雾散,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船舶,三千吨级的巡洋舰海上君王号,以亘古以来未有之威严姿态,昂然航行于黄海之上,帝国海军北洋分舰队的驱逐舰、护卫舰众星拱月般四面环绕,无数大炮警惕的监控着方圆数十里的海面,如果有必要,交织成的绵密火网足令飞鸟难越、游鱼难渡。
海上君王号的船头,升着三丈高的金底苍龙旗,代表东亚的霸主大汉皇帝楚风御驾在此,沿途遇上挂着汉旗的剪式拖网船、捕鲸船,方头圆身像个大肥皂盒子的改进型福船,或者比剪式船略肥、比福船又显瘦窄、舷侧开着一溜儿窗户的客船班轮,船上的商客、渔夫和水手们,便兴高采烈的站到了甲板上,挥舞帽子、大声欢呼,遥遥向他们伟大的皇帝致意,军舰也打出旗语,将主桅方帆左右摇动作为回应。
也会遇上高丽人的小舢板,这些搭接法建造的小船抵挡不了风浪的侵袭,只能在高丽半岛沿岸航行,捕点小鱼小虾,像汉船那样拖网捕鱼或者狩猎巨鲸,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一见到高挂金底苍龙旗的庞大舰队,高丽舢板就像耗子见了猫,远远的躲开,倒不是害怕海上君王号那恐怖的十二斤重炮,大汉帝国作为宗主国还算“仁慈”,从不像蒙古武士那样胡乱杀人,他们怕的是舰队航行时掀起的波浪,对结构脆弱的高丽舢板而言,三千吨级巡洋舰随便晃晃,掀动的波浪就能把他们送下海底喂王八。
不过,这些高丽船又不会真的离开,反而远远的辍在大汉海军舰队后面,就像尝到船队抛下的食品垃圾而徘徊巡梭不愿离去的贼鸥,既畏惧,又恋恋不舍,而且像得到了消息似的,越来越多。
“他们为什么不离去,难道有什么阴谋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未免螳臂当车了吧,海上君王号的一轮齐射,能打沉这种小船十艘,还是二十艘?”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的皇家科学院副院长王恂,好奇的自言自语。
王恂带着几名徒弟,跟着楚风从关陕到燕云,北上东蒙古,又随驾从定远堡出海南归,一路辛苦奔忙固然承担着替热气球测定风向、预测天气情况等任务,但更重要的是,他借此机会完成了编定《授时历》所需的“四海测量”中的北方部分。
所谓四海测量,就是在广袤的大地上远隔数千里乃至上万里的距离,分别设置观测站,利用浑天仪、象限仪、简仪等工具,记录不同经纬度地区的日月运行轨迹,从而推算日月的运行周期,计算出精确的天文历法。
原本王恂、郭守敬二人,是准备在北元治下完成这一划时代的科学壮举,可大汉的崛起,让他们把这一载入人类史册的光辉事业,放到了大汉帝国的治下,此时郭守敬正乘船,分派多路人马,在南到新大陆(大洋洲)北端,东到日本,西到波斯的广阔海域上测量,而北方就交给了王恂。
王恂随楚风麾下大军行动,安全既有保障,后勤供应也十分充沛,可比以前在北元制订的计划省了不少力气,关陕、燕云、辽东、东蒙古,每到一地,汉军忙着沙场血战,王恂就把仪器架设好,测星辰、观日月,比打仗还要忙呢!
此次测量,借助海路便利,测量范围比之前预计的要大得多,数据要详实得多,精铸法制造的仪器更为精密,又有天文望远镜的帮助,王恂得到的授时历,将会比原来计划的那本,更加准确,精密。
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王恂心情好到了极点,出舱来透透空气,就见那些高丽小船远远辍在后面,倒是有些奇怪。
乌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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