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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第2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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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且轮车的残喘之徒,你做了什么?你能做什么!”

姚温玉座下的驴子微微往前,他说:“我为谋士,岂能僭越行事。”

学生当即哈哈大笑:“推辞敷衍罢了,你根本什么都没做!薛公厉斥世家,匡扶李氏,在丹、遄诸城皆受人爱戴!你问他们有何颜面见阁老,姚温玉,我看无颜见阁老的人是你啊!”

姚温玉油伞微晃,他也笑起来,可这笑不留痕,过去了便过去了,没有半分得意。他说:“在其位谋其政,诸君食君之禄为民请事不应该么?薛延清经营阒都量行江山我自叹不如,他是朝臣,我乃谋士。”他的眼眸微暗,其中闪烁的星光泯灭,只剩沉甸甸的漆夜,“吾主纵横乱世豪雄之间,先平茶、茨匪患,再荡六州所难,通南北商贸繁途,不吝余力鼎助铁骑踏外患。两年内收失地,定八方,安民业,造就三州良田万亩,三境荒地不复。力推黄册,落实户籍,广开言路以纳天下贤能,不以门第前尘来绝英雄后路,更敢以身为剑战守端州城门!”

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像是急催的战鼓,震耳欲聋。

“辅佐良主,我便是天间云雨,聚散随意。我可以无名、无德、无所颂,但吾主,”姚温玉稳如山,咬词清晰,“必定彪炳千秋。”

谋士!

谋士与朝臣,都是辅佐良主的人,姚温玉敢自贬自身功推沈泽川,是因为他是沈泽川的谋士,他是替沈泽川在谋江山、谋名望,不是为自己。他言辞间句句都在反问阒都诸人,李剑霆做了什么?人主无作为才是辅佐无能。

岑愈强撑着,说:“纵然你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沈泽川出身不正。他父亲沈卫兵败六州,若是放你们入城,来日全天下的人都要拜沈卫这个无耻狗贼!”

姚温玉说:“如此,李剑霆就出身正统吗?”

“你放肆!”学生看姚温玉气定神闲,稳居上风,涨红了脸,“皇上尊讳岂是你这——”

姚温玉在雨中陡然抬高声音,再次问道:“今日谁能当众证明李剑霆就是正统?你吗?薛延清吗?你们奉她为主,跪拜万岁,却连真假都难以辩驳,简直是天下笑谈!”

“薛公持有先帝遗笔……”学生已经乱了阵脚,“皇上诞时便有祥瑞,错不了,错不了……”

“既然你们证不了,”姚温玉压抑着咳嗽,“我可以。”

岑愈忽感寒意,看姚温玉的青衫摇晃,觉得这不是元琢,这是中博来的敌人

鏖战

“薛延清迎储君回宫时, 曾向内阁出示先帝朱批和秦王私章, ”姚温玉用手指轻擦过泛白的嘴唇,“可这两样物件风牛马不相及, 秦王私章根本没有盖在朱批上。如果仅以此物就能证明李剑霆是秦王嫡女, 那我姚氏书房内的贵胄遗笔皆是帝王佐证。”

岑愈纵使手脚发凉, 也不能再弱了气势,今日城下对谈万众瞩目, 答错一句话, 对阒都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他定一定神,说:“皇上入宫时, 内阁当堂公验, 当时还有太后颔首, 确认皇上正是李氏血脉!”

风雨嘈急,砸在油纸伞上像是爆开的豆子。

姚温玉说:“先帝去后,李氏凋敝,你们所谓的当堂公验, 不过是凭靠薛延清的片面之词。太后独居深宫, 内有权宦挟持, 外有佞臣威逼,如何能说实话?”

岑愈胸中大震,他仓皇退后,说:“佞……你怎可说我是佞臣……公验当日满朝文武皆在场,谁敢胁迫太后,我第一个手刃了他!”

“好, 先生忠义,我很佩服。”姚温玉从袖袋里抽出封信,对岑愈说,“我这里恰好有封三小姐的密函,既详细写明韩丞用荻城账务胁迫太后一事,还附有太后与三小姐的家信,皆盖有太后私章。”

此信一出,雨中哗然。

岑愈何曾料到姚温玉真的有证明,那股寒意直蹿脊梁——今日根本不是中博凶险,而是阒都凶险!他扶着旁边的桌沿,说:“三小姐离都许久,不再侍奉太后左右,她的话……”

“三小姐乃是启东大夫人,”姚温玉句句紧逼,“她的话若是不可信,启东三十万守备军为何至今没有出兵?”

雨中闷雷乍响。

姚温玉松开手指,任由密函跌落水洼,他说:“戚氏宁可赔上百年威名,都不愿意出兵勤王,正是因为如今皇位上坐着的,根本不是李氏君王。薛延清指鹿为马,不仅欺君罔上,更假借楚馆小女充当皇嗣!”

楚馆小女!

“你妖言惑众……”学生指着姚温玉,厉声说,“皇上乃是阒都农户之女,在近邻间早有仁名……”

“昏聩,”姚温玉眼眸里没有温度,“李剑霆登基后从没召见过养父母,她若真是仁义守孝,便不会对养父母不闻不问。”

这句话休说岑愈,就是他身边的学生都陡然跌坐在地,阒都都军在悚然间交头接耳。阴云已经逼到了阒都的殿宇,在电闪雷鸣间劈亮了狰狞的飞檐,那封密函迅速传递在西南各地,还藏在阒都的锦衣卫们走街串巷,葛青青占据着茶馆,看雨珠猛烈敲打着窗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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