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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第18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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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君王是何等风姿……但你也受制于人。”

“棋盘不在谁的手中,而在山河里。”李剑霆轻轻地说,“自以为在执棋的人,只不过是比别人晚些进来而已。”

太后呼吸转轻,她的声音也越发轻:“……可怜薛修卓机关算尽……”她稍微睁大双眼,喃喃道,“……河山啊……”

殿外余晖尽没,几只鸟雀横渡苍空。没插稳的牡丹掉了瓣,落在梳妆台上,被风一推,就走了。

阒都的消息急呈启东,马蹄撞破寂寥的夜,在数日后到达边郡。花香漪尚未休息,见驿报来了,便笑问:“姑母的信也来了吗?”

戚尾神色古怪,在门口踌躇。

花香漪如有所感,缓缓起身,道:“是病了吗?”

戚尾避开她的目光,垂头说:“回禀大夫人……太后驾崩了。”

花香漪当即后退一步,红缨连忙扶住她。她怔怔地看着戚尾,须臾后,泪已先流。她撑着红缨的手臂,向外走几步,哑声说:“……休骗我。”

戚尾默然。

花香漪她用帕子仓促地掩住口,逐渐哽咽:“怎么……怎么会呢……”

戚尾不及回答,就听红缨喊道:“夫人!”

花香漪身已斜滑,晕了过去。

帐内点了安神助眠的香,花香漪醒来时,戚竹音正坐在床侧的椅子里削苹果,觉察到她醒了,便搁到一旁的小案上,拭手后摸了她的额头,道:“病了也不知道。”

花香漪唇间泛白,没有睁眼,把枕畔濡湿了。

戚竹音不擅长安慰人,见她哭得伤心,赶忙用帕子给擦,擦完了才想起这是刚刚用来擦手的帕子。花香漪背身蜷起双膝,不住啜泣。她哭到累,就这样又睡过去,再醒来时,戚竹音还坐在椅子里。

“消息走得慢,”戚竹音说,“……马上新帝登基,我带你回去。”

“既无姑母,那里就没有我要回的地方。”花香漪眨着红肿的眼,“分别时,姑母身体康健,不过两个月,竟然就病逝了。”

戚竹音沉默少顷:“……我答应过你不让她死。”

“大帅远在边郡,力所难及。”花香漪说,“深宫非前朝,刀剑无形,元辅也鞭长莫及。”

戚竹音以为花香漪要说什么,可她却就此打住,撑着身起来。

“大帅军务繁忙,”花香漪说,“让我独自待着吧。”

花香漪的手腕都浸在泠泠月光里,她垂眸的模样很是憔悴。戚竹音不好再坐,就从袖中摸出个小香囊,放在她的膝头。

“红缨在门口候着,”戚竹音起身,“我在偏厅。”

此时夜已将息,红缨卯时听到花香漪的唤声,便差人到厨房拿饭,自己先进去了。

花香漪说:“你把我的箱子拿来。”

红缨到柜子前拿下花香漪的小箱子,花香漪解开锁,吩咐红缨拿铜盆进来,随后把箱内的账簿烧掉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红缨急着要挡,“这都是夫人熬尽心血算出来的。”

“储君答应大帅,不杀姑母。”花香漪纤指松开,看着账簿逐渐被火吞掉,“若不是她做的,便是她无能;若是她做的,便是她无信。”

清风把纸页翻开,在“哗啦”声里散落一地灰尘。

端州夜凉,庭院内花木深深,蚊虫多,费盛在新搭的凉棚里点了香。沈泽川拿汤勺把碗里的冰块搅得微响,一边看萧驰野带萧洵拉弓,一边听费盛呈报阒都事宜。

“薛大想要掌管仓库的要职,就得跟内宦打交道。宫里边的太监喜欢永宜港的海货,让青青备给他。”

“青青说已经准备妥当,等新帝登基后,势必要大赦天下,到时候薛大正逢机会,该出头了。”费盛说,“还有太后驾崩,世家岌岌可危。不过赫连侯卖田筹粮,内阁兴许会网开一面。”

“赫连侯能想到筹粮,就是被逼到了绝路,不得已,需要割肉重做人,”沈泽川饮汤,“我粮食给他了,也算仁至义尽。”

赫连侯变卖家产买的粮食,都是从厥西柳州州府尤檀那里得来的。当初颜何如说要新建港口,沈泽川答应了,柳州尤檀就是厥西内应。这位州府跟他名字一样,尤其地贪,只要银子给够,再掉脑袋的买卖他都敢做,否则也不会在江青山的眼皮底下跟颜何如来往。

“薛修卓过于激进,倘若中博的仗没打完,孔湫和岑愈还能答应,但如今我空出了手,”沈泽川眸子侧映着流萤,“他们自然不想再跟世家斗得你死我活,合力攻敌才是要务,只要储君不傻,就会赦免赫连侯。”

“那咱们还给赫连侯粮食?”

沈泽川让尤檀给赫连侯的这批粮食,不仅价格公道,还全是好米。

“赈济粮当然要给,”沈泽川看向费盛,“让尤檀实话实说不就好了。”

费盛随即顿悟,笑起来:“主子英明!”

那边萧驰野松开指,利箭正中靶心,晨阳等近卫齐声喝彩。

费盛感慨道:“二爷这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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