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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第10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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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州的雨停了,离北却下了起来。中博还热着,离北已经开始转凉,七月起风,雨下完就该冷了。

萧驰野自打收到了萧方旭的信,心情就没有好过。他仍然驻扎在沙三营,但和边博营连上了巡逻范围,把两营全部纳在眼下,四方戒备。

邬子余原本三日后就要北上送战马,现在也拖了几日,他不能自个儿跑,得跟着萧驰野。萧驰野接了信,就是现如今离北的辎重主将,去哪儿他都说得不算,要听从各方军需调令。

萧驰野从营墙上下来,淋着雨往帐子回。这会儿天都要黑了,伙夫铲着锅,招呼着吃饭。离北铁骑跟禁军泾渭分明,大家各蹲一边,都是屁股对着对方。

离北铁骑是因为先后吃了败仗,面上过不去,躁得慌。禁军本身作风很不正经,个个都是插科打诨的好手,脱掉了铠甲规矩少,都好玩,这点也入不了离北铁骑的眼。

萧驰野从晨阳手里接了帕子擦汗,帐子是敞开的,没垂帘子,不然里边闷。他还没坐下,就见骨津进来,说:“主子,公子的信到了。”

萧驰野接了,抬手让他们退下去,给自己沏了糙茶,边喝边拆那不大不小的包袱。里头的东西不多,鼓鼓囊囊的油皮袋底下压着叠放整齐的衣裳,他没顾着看,先打开了袋子。

袋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把已经压瘪泛黄的九里香,一封信。信浸久了,有点潮,萧驰野拿起来时还能嗅见花的香味。他一口气喝尽糙茶,拆开了信。

信不长,看完了,萧驰野的茶也咽下去了。他转头看帐子口,那还立着晨阳和骨津,萧驰野神色如常地说:“挂帘子,我冷。”

骨津想说刚不是闷得慌吗,但晨阳已经撤了钩子,把帘子放下去了。

帘子一挡,萧驰野就把那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重重地倒在床铺上,举着信一个一个字地读。

分别数日,知你相思,特赠小物以抚慰。

摸它如摸我。

萧驰野盯着那一行字,又重复了一遍。

摸它如摸我。

萧驰野喉间干燥,莫名笑起来,目光有点发狠。

最底下又轻又草地写着:孤枕难眠,何日归榻?抱我才好睡。

萧驰野松开指,望着顶,半晌后猛地翻身,埋进了枕头里。可是沈泽川就犹如趴在他身边,咬着耳朵散漫地说:“抱我才好睡……”

谋士

晨起时天色才亮, 沈泽川用过早饭, 跟孔岭登车去了上回的脂粉铺子。前堂照常做生意,后院由乔天涯和费盛站着, 锦衣卫把内外都盯得严实。

巳时两刻, 罗牧的轿子也到了, 他今日着着酱色斜领大袖袍,寻常打扮。掌柜的人机灵, 看罗牧后边跟着几个眼生的侍从, 便扬声说:“一会儿日头毒辣,站外边辛苦, 带哥几个到房里吃茶歇脚去。”

那几个侍从眼神交汇, 料想罗牧跑不掉, 才跟着伙计往房里挪动。他们进了屋,偏要把帘子挂起来,这样就能时刻盯着前堂的大门。

伙计跟在罗牧身边,奉着巾帕请罗牧擦手。罗牧照常擦了, 看了圈柜面上的货。掌柜的笑脸相迎, 说:“上回大人来, 小的们没有备齐货,这回可一早就准备了,还有些东头才到的玉器玩物,都在后头,您请!”

罗牧似是犹豫,看了眼侍从们。

掌柜的接着说:“这前后脚的距离, 耽搁不了您多少工夫。有些货难得,不好拿到前头给您挑,那瞧着也不好看。”

罗牧这才勉强颔首,跟着掌柜的去了后院。

乔天涯亲自打帘子,罗牧连声道谢,俯身进来,先给沈泽川行礼。礼毕,又看向孔岭,见他俩人神色轻松,才落了座。

沈泽川看罗牧今日是文人打扮,想必是出门前精心选了衣裳和鞋,入门以后虽然正襟危坐,但只要有交谈就会不自觉地看向孔岭。孔岭一开口,他便目光专注。

“这几日,蔡域着力打击了小帮派,但是他有分寸,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也怕自己做得太过会众叛亲离,所以在打击小帮派的同时,以‘帮众廉粮’的办法极力拉拢剩余的后辈。”因为沈泽川在侧,罗牧已经很克制目光了,他说,“这个办法就是给底下没有捣鬼的帮派便宜卖粮。”

孔岭问:“那是多少?”

罗牧答道:“一两五斗。”

孔岭面露微笑,说:“这价格也没有低多少,所谓的‘廉粮’,不过是他赚得比外头少了那么一点罢了。蔡域从前仗义疏财,不把金银俗物看在眼里,如今上了年纪,却这样小气。”

这价格不仅不能叫“廉粮”,还应该叫“贵粮”。茶州如今的米价是一两银子两斗米,阒都是一两银子两石米,蔡域赚的就是暴利,还是把寻常百姓往死路上逼的暴利。此刻为了收买人心,竟然只是改成了一两银子五斗米,可见他确实想要钱,舍不得降太多。

沈泽川拨着浮沫,说:“蔡域也是骑虎难下,现在城内城外都在埋怨米价太高了。他若是为了收拢小土匪而降的太多,寻常百姓便更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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