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幽州台 5(1 / 2)
过了许久,炉火渐渐熄灭,烟雾也被吹散,曹使者和达忽尔化成了焦炭,忠恕心道虽然这胡人不是自己亲手杀死,毕竟自己也有参与,周典一的仇也算报了一半,庭芳可以告慰父亲了,他上前捡起曹使者的软剑,试着绕在腰间,想把它带回去,好让庭芳供在父亲坟前祭奠。
乌兰道:“这是祆妖的兵器,乃是凶物,带着不利于主人。”忠恕道:“我要把它带给朋友,让她祭奠父亲。”乌兰道:“噢,原来是个女友。”汉话里“他”和“她”读音相同,突厥话却发音相异,所以她才听出是为了一个女子。忠恕不答话,乌兰问:“你不像是突厥人,怎么会说突厥话?”忠恕道:“是我三伯教的,他是突厥人。”乌兰问:“原来这三伯不是你的血亲,你是什么人,在哪里学得这么厉害的武功?”忠恕心里有点怕这个乌兰,心想既然她只是去祭祀山神,自己有要务在身,也不用多管闲事,现在就应该赶往幽州了,他不答乌兰的话,反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乌兰道:“我穿着世上最贵重的软甲,那奸人焉能伤得了我,你没看到我还杀了两人吗?”
忠恕道:“那就好,姑娘,谢谢你帮我杀了仇人,我还有要事,咱们后会有期。”乌兰道:“不用客气,我也谢谢你,后会有期!”忠恕转身准备下台,突听乌兰在身后噫了一声,回头看去,乌兰指着地上祆教教长的尸体叫道:“他…他…”语气极为惊恐,忠恕忙过去查看,刚弯下腰,就觉得后背一麻,全身一僵,接着身柱穴、大椎穴、风府穴等身后要穴接连中指,劲力一松,瘫坐到了地上,自然是乌兰突施偷袭,点了他的穴道。忠恕心中懊恼:自己明明白白知道这姑娘来路可疑,竟然没丝毫防范,被她轻易制住,三伯临走时,反复叮咛自己要防人,自己依然还是毫无防备之心,真是该死!他刚想试着运气冲穴,乌兰冷笑道:“别运气,我这招专克清宁生。”忠恕见她竟然看出自己练过清宁生内功,心中更惊,乌兰道:“别不信,你只要一动念,气发丹田,凤池穴就会麻,再一使力,就要昏过去。”忠恕哪会相信,运气一冲,果觉凤池穴有麻木感,再一使力,脑袋一晃,竟然昏了过去。
乌兰伸指点了他几处穴道,忠恕清醒过来,怒气勃发,对着乌兰骂道:“你这巫婆,我好心救你,你不思感激,反恩将仇报来害我!”乌兰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好心救我?这些人阴谋害我,你知情不报,反而在他们将要得手时跳了出来,分明是想邀功买好取悦于我,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企图。”忠恕更加气恼:“如果我有阴谋,哪会不防着你,轻易就中了你的奸计?”乌兰道:“那是你经验不足,不说明你没有不轨意图,再说你这么高的武功,必定大有来历,白天跟踪了我半晌,到底想干什么?”原来在涿州时乌兰已经发现了他,忠恕道:“那曹使者是我的仇人,我是跟踪着他们才碰见你的,听到他们要在这里伏击,于是就预先等着,哪知道他们是想袭击你?”乌兰道:“这么说是凑巧了?”忠恕道:“当然是凑巧,难不成是我一手设计的?”乌兰想了想,道:“你不像是敌人,但身上疑点太多,我拿不准敌友,只能使些小手段。”她伸指在忠恕前胸点了点,道:“不要乱动,半个时辰后穴道自然解开,这柄软剑就当是我对你的谢礼,咱们各不亏欠,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她站起身来,扫视台上一番,整了整长袍,转身走了下去。
有了刚才的教训,忠恕知道乌兰并非恐吓,丝毫不敢运气冲穴,坐在冰冷的地上,心里悔恨不已。幽州台一片静寂,月光照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显得阴森恐怖,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忠恕见月亮已经快要隐没,才试着运了运气,这次凤池穴处没有麻木感,试探着运行一遍小周天,真气通畅,那姑娘没使什么暗计,他站起身来,沮丧地走下台去。
刚下到二层,就看见台阶上蜷缩着一个人,脸朝下伏着,一动也不动,看衣着像是乌兰,忠恕心道怪不得刚才没听到马蹄声,原来她没走远,他想上前查看,又怕她再次使诈陷害自己,心想不管她有无设计,只要不理她,远远地走开,谅她也无法施展,就避开台阶,从侧边跃到台下,回头一看,乌兰倒伏着纹丝不动,好像僵硬了,心肠一软:大不了再被她点倒一次,困坐一个时辰。他戒备着走上台来,突地出手拿住乌兰的腕脉,防她暴起伤人,但觉入手冰凉,像触着了冰块,心中一惊,忙把她翻转过来,只见她嘴角溢血,身体都僵直了,忙探她鼻下,已经没有了呼吸,再探她胸口,心跳微弱,时断时续,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忠恕立刻就明白了:这姑娘还是被达忽尔那拼命一击伤到了,她怕被自己和曹使者等人看透,强撑着打斗,加重了内伤,又吸入几口毒气,施计点倒自己后,没走几步就昏倒了。
忠恕哭笑不得,此刻救人要紧,他身上还剩下两颗碧血丹,就想喂她吃下,先护住心脉,乌兰没有了知觉,嘴巴紧咬着,忠恕捏住她的面颊,想让她张开嘴,嘴唇刚咧开一线,一股鲜血流了出来,只见她嘴巴里充满了血块,丹药根本喂不下去。此时天快亮了,幽州台紧靠着大道,刚才台上一番剧烈打斗,喝声震天,烟火弥漫,可能早就惊扰了官府和乡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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