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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只宝狐-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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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也会做梦吗?

对了,她现在只是个凡人呀。

辛秘睁开眼睛,浓郁的水雾和萦绕的花香里她靠在幽暗的木亭之上,夜风吹拂过黑发,是微微的凉意。

面前的桌子上那只捡回来的小野狐狸正睡得肚子起起伏伏,口水长流。

意识遥远又模糊,她盯着那家伙的鼻涕泡一会,隐约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新奇。

作为神的存在,没有睡眠,自然也没有梦境,这还算是她第一次做梦。

……原来是这种感觉,好像踩在软绵绵的绸缎上,无所约束,也无所依凭,模模糊糊的意识仿佛透过结冰的窗棂看向遥远的花丛,似醒似寐。

她放轻了呼吸,柔软地靠在身后厚重的廊柱上,细细感受这种朦胧的感觉。

但是、但是……怎么梦里她还是独自坐在这样寂寥的黑夜里呀?为什么不是繁华喧闹的集市或是小吃摊儿呢?

她还记得那锅滚油中金黄飘香的炸芋头,洒满了芝麻的酥饼,还有队伍里镖师不知从哪里买来吃的包子,皮儿软乎乎的,香浓的肉汁从咬开的小口处淅沥滑下……

她好想吃,但是没好意思表现出自己对别人食物的垂涎,只能默默惦记。

想到这里,辛秘有些气恼。

不对,不是这样的,她才不是这种会默默生闷气的人,不高兴的时候,就要让别人也不高兴。

那么,霜枝吧,或者春翘,实在不行辛梓也可以,向他们发发脾气,捉弄他们一下……

也不对,他们是她要守护的人,不能这样对自己的族人。

那……那还剩下谁呢?是谁有求于她,必须忍耐着她的折腾,不能甩手就走。他也不是她的族人,不需要她的守护,况且,还是她变成凡人以后身边的第一个外人,得把他看紧了,不能让他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

辛秘没来由的在梦境里感到小小的兴奋,她从繁花盛开的小亭子里站起身来,四下张望着,寻找着那个沉默高大的身影。

啊,他果然在那里。

在她的院门口,那处幽深的竹林边,影影绰绰的夜色里,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低着头站着,一如既往地不发一言,只用那双泛着棕、带着点北地寒风的眼睛瞄一眼她的绣鞋,发现她在靠近,立刻更深地埋下头去。

“你果然在这躲着,怎么,在监视我吗?”她仰着尖俏的下颌,率先找茬。

此刻她已经忘了这是属于她的梦境,如果她想见到他,那他自然会出现。

梦里的霍坚不说话,也不抬头,像往常一样,他沉默得像是她从未见过的荒漠山岳,晚风吹拂过他高高束起的发辫。

桑洲的男子们都偏好文人雅士的打扮,喜欢绾发巾、带玉簪,衣物多穿浅色,广袖宽袍,十分温润。

而他偏不,他只穿束紧袖口的粗布武袍与最普通的皂靴,不熏香,不佩囊,整个人都像一把锋利又古朴的刀,与她团花锦簇的小院格格不入。

……与她身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这让神明忍不住地,将自己的眼光一次一次地投向他。

“为什么不说话?”

梦里是深夜寂寥的庭院,没有任何人会来,辛秘大胆地上前,一脚踩上他灰扑扑的皂靴。藕荷色的绣鞋精致可爱,还缀着圆润的珍珠,任性妄为地将他的脚碾着,肆意作恶。

“为什么不看我?”她咄咄逼人。

那山岳般的男人仍然一动不动,没有回应她。

这一觉醒来,辛秘心情相当微妙。

不只是因为那个稀奇古怪的梦里霍坚对她爱答不理的,更是因为自己竟然梦到了他。

她不是愚笨之人,自然能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从最开始那个鸟皇帝派来的大麻烦,到蠢笨的手下,再到现在……梦里这个沉默如山的男人,她看他的视线已经发生了变化。

神明不高兴地坐在自己的窗幔里生气,暂且把一切归结于第一次作为凡人与外人交往,五感都比较敏锐新鲜的缘故。

坐了一会,窗外月色明亮,已近午夜,该是动身的时候了。

她推开被子下床,想要打理一下自己,却有些手足无措。

以前她是神明,不会有身体脏污的困扰,即使心血来潮想要泡一泡院子里的温泉,也有十几个侍女跑前跑后为她服务。

出门之后即使环境不好,也一直有侍女随身,每日洗漱都是经他人之手准备好的。

现在……辛秘皱着眉,端起屋子里的铜盆,并没有找到水源。

还好很快有人送上门来了。

“笃笃。”轻而缓慢的敲门声在外响起,门外的人显然听到屋内有动静,因而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还是他那把沉而沙的嗓子:“……您醒了?”

辛秘刚刚还在恼火梦里出现的霍坚呢,此刻更是一万个不想让他进来,但情势所迫,为了卫生问题……

她瞪了一会眼睛,绣鞋踩得哒哒响,火大地一把拉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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